第四十二章《大梦初醒,天地为证》
卓霜看着蓝兔等三人坠下,积郁在心中的仇恨登时化作大笑,声音冷若玄冰又如尖刀直插人的心房。“凌江,我终于为你报仇啦!哈哈哈哈……”
但见虹猫和蓝兔两人坠崖,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失魂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激动地举着双手,痴痴地望着悬崖,雨打落在崖壁上,声音在奈何崖间回响。
她想起当日蓝兔在夺魂山铁牢里说过的话痴痴道:“这就是……是生是死,都在一起……天涯海角,矢志不渝……”她既知虹猫和蓝兔两人情深,也知道虹猫为人侠义,面对村民命悬一线定然不会见死不救,为了给凌江报仇,她誓要虹猫不是看着至爱离去,则是饱受良心谴责,生不如死。可她万没想到,虹猫舍身去救了村民和灵儿等人,竟还跟着蓝兔一起坠入了奈何崖!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凌江临死前的情景忽然发现,他和凌江之间厮守的情意竟以“称霸天下”来维系!她和凌江之间也有一份矢志不渝的情意,十几年来,她感觉到的。只是,一直被凌江的野心掩埋了只在凌江生命的最后一刻才酝酿出来,只有昙花一现的美丽,又随着凌江的死而消逝。“称霸天下?过着平淡的生活不也一样能白头偕老吗……生死相许怎么不如长相厮守了?”她仰天大笑,脸上流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白发在风雨中飘逸此刻她十分之中九分像鬼了。她疯癫狂笑着一路走进百花林,身影隐没在树林里。
聂燕眼见此情此景,心中震撼不已。她恍然感到自己很可悲,很可笑!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证明他们两人之间情意的深厚和坚定!她紧紧拽住身旁的灵儿道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灵儿此刻何不是满怀悲苦与感动?灵儿流着泪问道:“虹猫中了血魔疯癫丸你会同意他借雷电戒掉毒瘾吗?”
聂燕自小跟随父亲,也有不少的见识血魔疯癫丸她也知道是怎样一种毒药,用雷电戒掉毒瘾的后果,她也清楚。聂燕怔住了。
“你会同意吗?你怎么不回答我”灵儿催促道。
她蹙眉道:“这样不仅痛苦,也十分危险,我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灵儿听了,苦笑道:“虹猫最后就是用这种方法戒掉毒瘾的,而同意他的,就只有蓝兔一个。”
聂燕恍然大悟,痴痴道:“这就是答案么……?”
灵儿道:“就算一切从头再来,我和你也注定只能这样望着他,你明白吗”她声音轻柔,既在对聂燕说,仿佛又在自言自语。
聂燕望着昏暗的苍穹,心中痛得颤抖暗道:“原来他们之间除了出生入死,朝夕相伴,还有一份相知与相许。”她忽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卑鄙和不可原谅,为什么要亲手破坏他的幸福虹猫,原来,配和你厮守的人,只有她一个又想起蓝兔,对自己的宽恕,她深深自责道:“蓝兔,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她激动地大叫起来,声音尖细,撕心裂肺一切正如她脸上的疤痕,此生都无法拭去。
“虹猫!蓝兔!”莎丽扑到大奔怀里哭道,“为什么?为什么,天下那么多的坏蛋,都活得好好的,虹猫和蓝兔他们两个,不愿错杀半个好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大奔搂着莎丽,衣襟被雨水和泪水湿透,悲愤地落泪。
村民们也跪倒在地,落泪道:“虹猫少侠和蓝兔宫主是好人哪!老天爷,您睁眼了吗?”说着在悬崖边磕头,以示敬佩与感激。
忽听得逗逗的声音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原是逗逗已炼成了穿心散的解药,听得紫兔说众人到了百花庄,逗逗、紫兔、达夫人、聂钟山,曾楠、秦桑探月等武林中人,也一心本着前来相助,但终究是来迟了。达达悲伤地,把一切告诉了他们,逗逗激动哭泣道:“虹猫!蓝兔!”他握着手中的那瓶解药,道:“我来迟了。现在有解药又有何用?
达夫人低头垂泪。
“我们试一下五剑合璧,看看能不能找到虹猫和蓝兔?”达达道。
“五剑合璧!”五道光芒聚在一起照亮了奈何崖顶,这时,忽地从悬崖的云雾中射出一红一蓝两道光芒,与那五道光芒相聚
“太好了!!”五侠看光芒中,眼前呈现的景象,一片云雾,看不清有无人影
“收!”宝剑回鞘,那一红一蓝两道光芒也渐渐隐没在云雾中。
“一定是我们的宝剑发生感应,所以虹猫和蓝兔的剑光才会射出来。”
“这么模糊,看不清楚啊!”
紫兔激动地跑到悬崖边,道:“不会的,宫主她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们的!”她俯身望着万丈悬崖,泪水洒落在崖壁上。
跳跳忙拉住紫兔,生怕她一时激动寻短见,道:“对!虹猫和蓝兔他们可能没死,我们下去找他们!”
“七侠没那么容易死!”黑小虎激动道。
“好,我们这就下去找他们。”
“不行这是万丈悬崖这很危险!”达夫人道:“我们全部人都下去绳子很容易断,而且上面也没有人照应。”
跳跳道:“那就让我下去吧。”
紫兔拉着跳跳的手臂不安地望着他跳跳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紫兔关切道:“那你要小心。”
于是众人忙用编好了树藤,在跳跳身上牢牢地系好,跳跳沿着悬崖,往下寻找众人则在上面拉住绳子。
“跳跳,找到吗?”崖顶上传来声音
“没有!”跳跳下了近乎五十丈,却仍看不见虹猫和蓝兔两人的踪影。往下一看,脚下仍是悬崖顶上看到的,一片云雾深不见底。
“跳跳,你快上来!”崖顶上的人大喊道:“树藤不够长了,你快上来!”
跳跳心情沉重至极,叹着气往上翻众人则在崖顶往上拉绳子。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众人心存希望,迫切问道。跳跳摇摇头,没有回答
聂燕听得紫兔说芊儿重伤不治,心想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好姐妹,竟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无辜命丧自己的毒手之下,心中更是悲痛至极。她忽觉无地自容,哭喊道:“虹猫,蓝兔,芊儿,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死意已决,一个劲儿冲向悬崖,正欲跳下,被灵儿的长鞭拉住了
“你拉住我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害了他们,我该死,这是我应有的报应……”
灵儿跑到聂燕面前,顺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你要报应是吗?我现在就替他们报仇”说着反手又是一巴掌道:“你现在死了又有何用,他们会复生吗?”说着又回手一巴掌,道:“虹猫舍命救我们你现在跳下去死了,不是白白害虹猫丢了性命?难道你害他们还不够吗?”说着手举到半空正要往下打,却停住了。看着聂燕此时脸上被掴地通红,她心中不免起了不忍之意,更兼她那一副娇丽的容貌已被毁,灵儿心中顿起同情。
“燕儿,燕儿,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聂钟山慌张道:“你为什么要杀芊儿呢?”
聂燕跪在地上,道:“爹,燕儿罪孽深重……”
雨还在下着,泪在流着,衣衫尽湿。
聂钟山的寿宴满堂生辉,寿宴当天聂钟山只留众人在庄内住了一宿,无心贺寿众人也心情沉重,难以畅怀。数日以后红亘山庄内武林人士相继辞别,大奔等人又到了奈何崖顶。
但见当日寂静无人的奈何崖顶,此时在悬崖边上有不少的村民跪拜着。原来是当日虹猫等人所救的村民,为虹猫和蓝兔的所为而感激,特来虔诚拜祭。
“虽然虹猫和蓝兔离开了,但是,他们永远都在我们心里。”莎丽含泪道。
“他们没有离开,他们一直都在”达达沉重道。
“他们一直都在……”大奔等人满怀悲伤地回百草谷。
……
流水叮咚,虹猫感到嘴唇上有点滴清凉,睁眼看时,看见眼前一片灿然。“蓝兔!蓝兔!”他使劲全身的力气站起,目光四处寻找那一抹清影,但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蓝衣女子正躺在溪水边。细看那张熟悉的脸,怎生不是蓝兔?
虹猫踉跄着跑到蓝兔身边,搂住她,道:“蓝兔,蓝兔……”他向蓝兔背心运气,蓝兔嘴里吐了一口水,咳了几声,身子柔软无力地靠着虹猫的肩。“蓝兔,蓝兔,你怎么样?”虹猫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
蓝兔听得虹猫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尚未睁眼已然露出微笑。她缓缓睁眼,看见虹猫正望着自己,她伸手抚摸着虹猫的脸甜甜笑着,柔声道:
“虹猫,是你?”
“是我,蓝兔,是我!”虹猫握住她的手激动道。
蓝兔举目,向四处望去,但见一片桃花林,溪水清而碧,阳光柔和,青天澄碧草地鲜绿,云雾霭霭,幽幽花香。她满足道:“没想到,我们死后竟到了这么美的地方。”
虹猫道:“蓝兔,我们没有死,我们还活着,我和你都还活着!”
蓝兔惊异道:“我们都还活着?”
原来,当日虹猫和蓝兔两人坠入悬崖恰好被悬崖壁上的一棵怪松挡住了,两人晕了过去。后来树枝断了,两人坠入悬崖下水流中,直被水流冲到了悬崖下的幽谷中。不想这里竟别有洞天,竟是隔世桃源
“是,我们都还活着。”虹猫咬破食指,食指上鲜血滴落在蓝兔的手上。“虹猫!”蓝兔扑到虹猫怀里,虹猫也紧紧搂住她,柔声道:“蓝兔。”虹猫只觉一阵幽香围住了自己,围住了整片桃林,围住了整个天地。两人心中一荡,神魂俱醉静静地,不再说话。
良久,蓝兔柔声道:“虹猫,虽然你我命不久矣,但是能在你身边,我死而无憾。”
虹猫见蓝兔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想到两人心意既已明了,眼下为时无多自己也曾许诺过要娶蓝兔为妻,蓦地道:“蓝兔,我们现在就拜天地,结为夫妻。”
蓝兔抬头望着虹猫听他柔声道:“蓝兔,你我虽时日无多,但要是,我们能再活一天,我们便做一天夫妻,要是我们能再活一个时辰,我们就做,一个时辰的夫妻。”蓝兔见他脸色诚恳,目光中深情无限,心中激动,嫣然一笑,玉颊红润,眼里竟流下泪儿来。
两人并肩跪在长虹剑和冰魄剑前,虹猫道:“天地为证,我虹猫和蓝兔两人情深意重,今日在此结为夫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蓝兔道:“天地为证,小女子蓝兔和虹猫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妻,永不分离。”
两人四目对望,深情无限,面带微笑虔诚地向青天白云叩首,又向长虹剑、冰魄剑叩首,最后两人相向叩首。抬头,相视一笑。
两人坐在长虹剑和冰魄剑旁,偎依着再也不管伤痛,此刻满怀幸福,要是让他们立刻就死,也无憾了。
“蓝儿,我会一直陪着你。”虹猫道声音温和,神色诚恳。
蓝兔笑了,道:“虹,跟莫将比起来你真不太会说话。”只听她话语轻柔婉转极是动听。
“蓝儿,我,我……”虹猫一向能言善辩,此时竟是张口结舌,渐渐低下头来
蓝兔盈盈笑道:“瞧你急的!我跟你闹着玩呢!”她深知虹猫虽然不会说那浪漫的情话,但表达心意,却是句句发自肺腑虽然一句“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及莫将“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但却更显真挚。
虹猫看了看胸前蓝兔笑靥如花,也微笑道:“蓝儿,你真好。”他也知道自己不擅诉男女之情,但胸前的妻子时刻了解自己的心意,心想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蓝兔听了,娇柔一笑,美玉生晕,明艳绝伦。她起身走到溪边,把身后墨玉般的秀发抚到胸前,从腰间拿出一把木梳侧身在溪边梳弄着秀发。溪水清澈缓流,映着她袅娜的身姿,清艳的面容,更似一面明镜。虹猫坐在溪边,静静望着她。
“虹,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好日子,我要好好打扮一下。”
“蓝儿,你是最美的新娘。”
蓝兔回头稍有失望之色,道:“可惜今天我不能做新娘子的打扮。那天跟猪无戒拜堂,我可没有打扮。”
虹猫道:“那算什么成亲?是猪无戒他妄想罢了。”
蓝兔梳洗了一番,更觉清丽秀雅。她拿出手绢,给虹猫擦了脸,笑道:“这样看起来就精神多了。”虹猫也豁然感觉心境开阔了许多,他相信那是一种力量。
两人偎依着,虹猫想起芊儿一事,问道:“蓝儿,芊儿被聂燕打伤了,聂燕在你的茶里下毒,这是怎么回事?”
听虹猫这么一问,蓝兔原本望着他的眼微微下垂,微笑渐逝,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是紫兔告诉我的,当时她在给芊儿疗伤。你们怎么又被卓霜抓走了?”
蓝兔把芊儿如何中毒,如何受伤,自己和灵儿、聂燕三人怎么被抓走,后来又如何一一告诉了虹猫。虹猫听她神色沉重似有悲伤之色。
“你的玉佩被聂燕扔进海里了?”虹猫惊道他也万没想到,蓝兔的玉佩竟是落在了他们的好朋友手里。他沉重道:“当时我以为聂燕她已经明白了。”
“灵儿和聂燕对你一往情深,你可知道?”蓝兔诚挚道,眼波澄澈,正倒映着虹猫的脸庞。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可是蓝儿,你也知道我的心意。”
“我知道。”蓝兔应道,嫣然一笑百花迟。
“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只希望她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虹猫道。两人沉默了片刻,虹猫问道:“蓝儿,大家一定都以为我们死了,反正我们也活不长不如在此度过剩下的日子。”
“嗯,我们就留在这里。卓霜奈何不了大奔他们,他们不会有事的。”
“卓霜为了给凌江报仇,机关算尽最后她还是棋差一着。”
“虹,其实……他们的故事,是这样的…”蓝兔把当日卓霜在铁牢所说的话告诉了虹猫,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眶竟也湿润了,这两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间竟有这般情意。
“永恒的真情,难道比不上一时的权势?当初如果不是凌江的野心,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过着平淡生活的夫妻了。”虹猫感慨道:“如果凌江明白这一切,他一定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不已。“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势,称霸天下,天下无敌又怎样?他得到的只是过眼云烟,失去的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虹…”蓝兔深情道。她只觉心中无限的欢愉与满足,她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嫁错人。“虹,我相信你,因为是你。”
……
从崖顶直射下来的阳光,在日落西山之时,便渐渐消失,这奈何崖下正值崖顶夕阳无限好时暗淡下来,没有了光亮,一片黑暗笼罩着,只听得流水叮咚,水面已没有了波光。虹猫和蓝兔两人在草地上用枯枝点起了火把,黑暗中,点点火光形成一个“囍”字,眼前霎时亮了起来,熟悉的面容看得清楚,眼前的桃林景色则隐约模糊,溪水也有了一片波光。在这寂静的黑暗中,寒气甚重,虹猫把自己的外衣披到蓝兔身上,两人偎依坐在火把前,倍觉温暖。
“蓝儿这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啦”虹猫指着眼前的一片火把道。
“这倒是有趣,虹,真有你的。”
两人相望,深情无限。夜色朦胧,火光相映,蓝兔更显清艳绝伦,占尽粉妆铅华,犹亦不如之。目光柔情若水,如空明秋波,加之两人正是情浓之际,虹猫看痴了,情不自禁在她额上亲吻了一口。蓝兔如海棠春睡,双颊泛红,明艳绝伦,娇丽无限。虹猫也双颊泛红,低头望着蓝兔微笑。
夜风掠过树梢,树叶缱绻。虹猫接住一片叶子,放到唇间,轻吹出曲子,悦耳轻快,婉转于夜空。这首曲子是虹猫即兴吹的,有感而发,深情满怀,真切细腻虽然是第一次听,蓝兔觉得犹如仙乐,心中欢愉无限。她倚在虹猫胸前,满怀幸福渐渐睡去。虹猫则看着蓝兔熟睡,满足一笑低声道:“娘子。”
渐渐地,眼前越来越亮,抬头望,方觉已是午夜时分,一轮明月当空照,两人身边尽是月华滢滢。虹猫又吹起了曲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愉悦舒畅。曲子转到高扬处忽的戛然而止。虹猫手捂着胸口,脸色大变,神色苍白。“不好,穿心散……”他只觉胸中,似有万箭穿心之痛,喘息着低头望着胸前,熟睡的蓝兔,手用力撑着地面不想让蓝兔,看着自己毒发,大汗淋淋道:“蓝儿,对不起,我……”话没说完他口喷鲜血,身子再无力支撑,往后一倒
蓝兔倒在虹猫怀里,猛地醒来,见状急道:“虹,虹,你怎么样了?”她扶起虹猫道:“一定是穿心散毒发了,虹,我要救你!”说着她给虹猫输送真气。
看见蓝兔的脸色渐渐虚弱,虹猫握住她的手,道:“蓝儿,不要,没用的,你不要……”
蓝兔道:“你快放开,我一定,要救你!”话刚说完,蓝兔眼前忽的一黑,心中剧痛难当,鲜血溢出红唇。
“蓝儿,蓝儿!”虹猫伸手给她把脉蹙眉道:“不好,蓝儿……你体内的毒性发作了。你刚才怎么…………你不能乱动真气……”
蓝兔用手捂住他的嘴,轻柔道:
“不,虹,我要一直陪着你。”她眼中带泪,满目深情。
虹猫热泪盈眶,把蓝兔紧紧搂入怀中哽咽道:“蓝儿,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嗯。”
两人剧痛难当,往后倒下。
那灼灼光亮——依稀亮着,一个偌大的“囍”字,一阵夜风呼啸而过,眼前瞬间昏暗,只剩得淡淡月光。
“下辈子,我还要陪着你……”
“下辈子,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天涯海角都很美吗?”
“蓝儿,有你在,都美……”
话音未落,两人闭上了眼……
月华清,满地殇,
流水有消尽,烛光忽黯然;
血泪无情,生死有命,
青天纵有盖云时,
迷茫烟水间,
黑白难分辨……
天下起了这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