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冰渊海界

“圣城？可代表不了人族……”

老者的声音沧桑却不失决意，他朝着两军对垒的中心处缓缓迈开双脚，踱步前行，穿着破旧的袍子，手负在身后，形态佝偻。竟比与穆宁雪那时所见更为衰老……

在这之前，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也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老者身上没有丝毫强大的气息，同一位将死老人别无二别，他仿佛就是随着天地的寒风，悄然而至……

米迦勒内心震惊不已，这不就是当初拦在自已面前，劝说自己离去的老者吗？他的话也一一实现了，除了他，所有人都死了，并非死在莫凡手上，而是死在南海妖帝的邪浪之下。

莫凡眼中只有困惑，穆宁雪和燕兰等人除了疑惑还有怀念，怀念这位老人家，穆宁雪一早就知道这老先生身份不简单，她所疑惑的，是为何之前健硕的老先生，如今已显露暮薄西山之态，小白狼见主人现身，却显得并不兴奋，而是在燕兰怀里发出不明其意的哀吼声。

极南灵帝见到来人，一双玉手死死握紧，纯白的美眸竟不由泛起泪光，容颜之上的情绪更是难以界定，兴奋，开心，愤怒，不舍，所有的情绪交缠在一起。娇躯也随之微微颤抖，情绪的剧烈变化，使得南极洲又降风雪，寒风凛冽呼啸，绵而不绝。

他还是来了……在这个时候来了……

南海妖帝脸色阴晴不定，因为，它也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从他出现开始，南海妖帝就一直凝视着这个老人，可自己的威压似乎对他不起半点作用，老者好似感觉到南海妖帝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也看向可驾御遮天海幕的南海妖帝，仅仅一个眼神的碰撞，就让南海妖帝感受到本能的预警，这个老家伙，非常危险！！！

它直接起身抬手，海幕涡流化作一条与巨鲸帝王体型不相上下的海渊蛟龙，南海妖帝神色凝重的一摆手，海渊蛟龙便朝着老人悍然而落，这攻势比那遮天邪浪还要恐怖几分！誓要将老人吞噬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海，令其灰飞烟灭！

老者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依旧缓缓前行，丝毫不顾这试图取其性命的海渊蛟龙。在众人瞩目的情形下，海渊蛟龙在老者一米前瞬间分割开来，就像普通的海浪，向老者两侧排开，从他身旁两侧经过之时已结成寒冰，他缓缓向前，毅然决然，仿佛世间谁都不能阻止他向前的脚步。

这一幕惊呆了燕兰，伟广一行人，昔日和蔼可亲的慈祥老人竟是这般深不可测！

老者就像踏在雕刻蛟龙浮雕的冰桥之上，他走到莫凡和南海妖帝的面前，先是侧身看了莫凡一眼，随后抬头，看向遮天海幕之上的南海妖帝和米迦勒。

“老朽此刻前来为两件事。其一:向世间万族宣告，所谓圣城之流，象征不了我人族。其二:请南海妖帝于这极南深渊静待千年……”老者沧桑衰老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达到了每一个人耳中，这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及理所当然的音调让南海妖帝面容扭曲，蓝宝石一般的眼瞳都透着灼灼不息的怒意。

“你是想将本帝镇压于此吗！？”南海妖帝怒极反笑，冷声问道。水元素暴动激荡！

“正有此意……”老者轻声回道。

“好啊，那你就来试试看！无论你巅峰之时何其强悍，如今的你也不过只是个半身入土的将死老叟罢了！”南海妖帝怒声说道，冰原纷纷再次开裂，喷涌而出的海水直冲云霄，一时间海天相连……

“不错，我的确只是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但，我人族从不是孤身前行……”老者淡淡说道，转身朝着莫凡走去。

看到老者的行为，南海妖帝内心不由嘲讽道，去找一只卑微渺小的虫子，又能有何作为？

“前辈……”莫凡见老者前来，躬身说道，无论老者适合身份，单凭他那一句霸道无匹的宣言，便当的起这一声前辈。

“小伙子，你就是那丫头心心念念的人吧，嗯，不错，华夏有你，乃是人族幸事……”老者看着莫凡，面目慈祥的说道。与穆宁雪所见之时，别无二致。

“若晚辈有帮得上前辈的地方，晚辈义不容辞！”望着老者苍桑的面容，莫凡坚定的说道。

“那好……老头子我也的确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前辈请说……”

“借你星旋一用！”老者猛然伸出手，印在莫凡胸膛上，老者的气息仿佛调动起了莫凡精神世界里，被星宇以及星海包裹的无色星旋，无色星旋随着老者的行为逐渐加快了转速，并且逐渐扩张，随后被牵引出莫凡体内，

“这是，我的新系魔能！”莫凡惊呼道，先前，他虽然觉醒了新系，但是莫凡无论如何都催动不了它，也感受不出它的属性特征。而现如今，竟被老者驱使而动！

无色的魔能光辉顺着老者的手臂流转到的周身，如同细流，在他苍老的身躯上流淌。老者的身上绽放着银光，变化开始了……

老者佝偻的背逐渐笔直挺起，银色的长发抹上黑墨色，苍老的容颜逐渐消散，开始变得整洁年轻，双眸中浑浊荡然无存，冰蓝色瞳眸透着非凡的锐利，身上的残破兽袍也不见了，而是换上一袭印着霜花云纹的雪白战袍！

如今的老者可谓丰神俊貌，锐芒必露，俊逸的容颜可谓罕见。他笑着看着面前青年，一摆手将昏迷的莫凡送到了冰宫之上，自己转身，则一步踏天，瞬息间，便与遮天海幕之上，站在巨鲸帝王背上的南海妖帝持平。

与一旁激动震惊的燕兰等人不同，极南灵帝已经痛苦的闭上双眼，转过身来，不忍直视重归年轻的老者。

“人族人皇殿，第九序列，华夏云释，请战，南海妖帝！”冰蓝色的眸中，无畏无惧。

他负手而立，对天宣告，其声已传达到世界各地，各个无上存在的耳边。

南海妖帝的神色从不屑变得惊惧，望着老者口中喃喃自语

“雪域云袍，你，你是，天冰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