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哦呀，来了，坐……”

莫凡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名长发青年随意的靠在石壁边缘，向他招了招手。山巅云叠丛生，除了云层之外，看不到任何景象，周边的植被相当茂盛，山巅的吹来的风和煦轻柔，至少目前为止，一切显得相当不真实。

莫凡按捺住满心的猜疑，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在长发青年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的反应和我预想中有些不一样。”青年不知从哪里取来一个茶杯递给了莫凡。

“哪里有不一样？”莫凡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又给吐了出来。“我不喜欢喝茶……”莫凡放下茶杯，瞥了长发青年，说道。

“我知道。”青年笑着回复。

“那……”

“先恭喜你晋升禁咒，虽然比我预料中还要早了些许。”青年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莫凡。

“……”莫凡嘴角抖了抖，接过了可乐。嗯，还是可口可乐，恰好是莫凡经常喝的牌子。

“这个应该和你的口味。”青年抿了一口茶，又摆出如出一辙的笑容。

“我戒了……”莫凡把可乐放在一旁，见青年有将手放回身侧，深怕他又拿出什么东西来，连忙制止道“我不渴，说正事吧，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可以先选择一个回答……”莫凡起身，星宇内魔能流转，七座星宫散发出耀眼光芒，迅速开始构建星象。墨色的双眼流转紫色电光，吞噬了帝王精魄后，他的雷火禁咒直接达到了第二级，即刻拥有构建星象的能力。“怎么，你刚成禁咒，想找人练练手？也好，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青年言罢，双手扶着膝盖起身。那笑容显得人畜无害，却让莫凡无比警惕，雷系星象已经构建完毕，紫色的星象雷光四溅，于天空显现，却也有所不同，那星象轮廓与护国青龙的圣图腾印如出一辙。

莫凡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星象建成所发生的变化和对周围的影响并没有他想象中大。

青年对于发生的景象显得并不意外，只是望着烙印在空中青龙星象露出些许怅然。可依旧不改笑颜，随后将目光从星象转移到莫凡身上，而这一眼，竟使莫凡体内暴动的雷系星宇陡然寂静下来，青龙星象顷刻间土崩瓦解。

“嘛……星象不错……”

莫凡还没从惊讶中转醒，青年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侧，右手搭在他的肩上。莫凡猛然转头看去，看到的，只有青年一成不变的笑颜。这个笑颜如今却让他感到内心深处的惊惧。体内的恶魔之血也陷入沉寂，恶魔系的星宇黯淡无光，无论莫凡如何催发，先前几欲吞噬星海的恶魔星宇都没有丝毫动静。

“哦呀~还认得我啊？在我这儿，安分些总没坏处。”青年的话让莫凡摸不着头脑，这话是在跟我说吗？“你说呢？”青年对着莫凡笑道。

这句是跟我说的。莫凡内心确定的说道。

“这儿是首山，我是谁不能告诉你，至于你为什么在这里，自然是有事的，一会你就会知道了。”青年拍了拍莫凡的肩膀，朝着莫凡背后的山崖边走去。

“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莫凡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

“我想说啊，本来想让你坐下来喝口水冷静冷静，再慢慢跟你说，哪知你这么着急，话没说两句就直接动手。”青年没好气的说道。

莫凡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这货绝对是个天然腹黑！

“好了，说正事，让你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是为了确保你可以安全的觉醒新系，确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至于第二嘛……嗯，还是等以后再告诉你好了……”

“觉醒新系？”听完青年的话，莫凡满腹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

“如果不觉醒新系，你的其他系也不用要了，直接会你签下誓约的恶魔吞噬掉。如今你体内恶魔系的胃口可也在随着你拥有星宇的同时而壮大，其余五个系的星海根本镇不住它，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青年平淡的话语让莫凡沉默，并不是因为他说的不对，而是太过正确了，正确的让他无法反驳。

“若非你的雷焰星宇早已和圣图腾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如若不然，你尚还稚嫩的星宇又如何抵挡瞬间壮大的恶魔？所以，你需要立刻觉醒新系去抑制恶魔星宇的贪婪。没有圣图腾的力量帮你抵御，你在成为禁咒的那一刻，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魔，一个可以屠戮帝王的新生恶魔。”

“我需要这份力量……”莫凡缓缓说道。这是在于死神博弈，莫凡心知肚明。但是，恶魔系的力量是他如何也无法割舍的依仗。

“我知道，所以我说的是抑制，而非清除。”青年笑着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觉醒？”莫凡无比凝重的问道。

“这个啊？已经好啦……”青年闻言，歪了歪脑袋，转身笑着回道。

“哈？你说什……”

“你该走了……”青年不等莫凡说完，伸出右手，食指在莫凡眉心轻弹了一下。

莫凡觉得两眼一黑，灵魂仿佛正处在自由落体的状态。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凡雪山的石室里，周围的残破将真实感还给了他。

“我勒个去，梦？”莫凡搓了搓黑色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沾染的焦尘，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的确在凡雪山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靠！”莫凡内视精神世界，两大星宇之上，五片星海之中，无色的星旋缓慢转动，与星宇，星海相比显得无比渺小。

莫凡离开后，青年注视着崖下，衣摆随意一挥，顷刻间万里无云。首山显露出它的真容，凌渊驾海，横贯天地。山巅的云层尽数消散后，一座流转着氤氲之息的玄黄色殿宇青年的背后魏然伫立，他一开始坐的地方，则是一块巨大的残碑。

“圣灵的种子已经埋下，身怀恶魔之血，却身具非此界之魂的孩子啊，祝你好运……”

青年的笑容不变，依旧是那般和煦，金色的眼眸微合，身体在殿宇前，随着山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