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费干事还敢来上班啊？“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摇曳生姿的女人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了过来。和费雯相比，她显然才是那一朵名副其实的人间富贵花，妆容精致，红唇一勾，挑衅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无趣至极的女人。
“唐紫晴。”
费雯平静地回视着她。
“出了什么事情吗？”
唐紫晴把文件交给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实习生，撅着嘴道：“宋畅死了。”
“难道你昨晚没有被警察叫去问话？”
费雯没理她。
唐紫晴咄咄逼人：“不可能的。连我们都被叫去了，怎么可能不叫你？”
“他不是正在追你吗？这在刑事上怎么说来着……噢，有情感纠葛的，不是有重大嫌疑吗？”
有人看不过眼，过来劝：“你别说了，小费今天下午就走了，去杭州出差，做项目。时间可能不短呢。”老好人的潜台词是：她一走，你还不是眼不见心不烦？
可唐紫晴的理解完全发生了偏差：“什么？是她？就她？”她尖叫道，“不可能！人选已经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就是一个干事……”涂着嫣红蔻丹的手指尖直直地指向费雯，“凭什么啊？”
费雯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指着鼻子骂而产生恼怒：“现在不是了。”
“你说什么呢？”
“我说，现在不是干事了。”她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在唐紫晴面前晃了一下，“我升职了。外联部副主任，有资格陪着上面去杭州做调研了吗？”
那张简洁而柔软的纸片仿佛自带漩涡，把唐紫晴一双震惊的眼睛牢牢地吸引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以更大的声音叫嚷起来，“这要全体部员讨论通过的！我根本不知道！”
费雯挖了挖耳朵。谁都知道，“全体部员讨论通过”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幌子，在L&B里，“民主”只是一个用来打造完美商业信誉的其中一环罢了。
“不行！既然你能去，那我也要去！不能让你一个人陪着莫经理出差！”
费雯埋头打字：“那你就去说吧，我没有意见。”她要抓紧时间把文件处理完，然后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主任办公室里去。不能拖了，下午她就得拖着行李箱奔赴杭州。
“笃笃。”叩门声打断了唐紫晴满腹的抱怨和不虞，众人都抬起头，看着门口出现的人。男人刚刚放下手，金丝边眼镜和严谨冰冷的神情都全方位地展示着他机要秘书的身份。
“总经理请费主任过去一下。”
电梯驮着两个人向上升去，费雯扯了扯自己西装的下摆，对着不甚清晰的电梯镜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从镜面中看去，机要秘书的脸在波纹中微微荡漾。
费雯心里微微一动。
“陈哥。”她搭话道，“您知道经理叫我干什么吗？”
机要秘书微微看了她一眼。
没有回答。
费雯自讨没趣，只是耸耸肩，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在一路的沉默里往上升去。
机要秘书领费雯走的是高管专用电梯——专属于莫总经理的那一部。电梯修在外面，四面都采用了抛光加固处理，镶嵌着坚硬的玻璃。电梯直通顶楼，有一段距离。从里向外看去，能看到湛蓝的天空和远处起伏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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