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渺远,亦迫近。
南谷易醒时,已是翌日,梦中的片段已然不清晰,南谷易却觉得格外悲伤。
书不见了,南谷易在地上也没找到,找了很久,才在树的顶端看到了它,躺在树杈上,样子十分狼狈。
“又是他们啊。”南谷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心里却并不生气—总有那么一两只妖,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开这样的玩笑。
南谷易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盯着那本书。
这么高,该怎么拿到它啊.......
“喂,你干嘛呢?”身后的妖笑了起来,澄澈的蓝眼睛如同宝石一般发出璀璨的光芒,:“书又被扔上去了?我帮你吧?报酬一条小鱼干~”
他叫洛霖,是猫妖。妖本不用吃东西,他却格外钟爱小鱼干。
“砰。”南谷易打了洛霖一下,:“别废话,要什么小鱼干!快帮我把书拿下来!”
洛霖捂着脑袋:“喂!哪有妖像你这么凶的啊!”他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吧!”说着三下并作两下,爬上树,将书取下来:“喏,给你,欠的小鱼干我记下了。”
南谷易撅着嘴:“我才没钱你小鱼干!我有事要找鸦婆婆,不跟你说了!”
“诶诶诶,别走啊……我也有事要跟你说呢!”洛霖赶忙叫住她。
“那就等我的事办完再说吧!再!见!”南谷易挥挥手,径自前往鸦婆婆家。
洛霖在后面喊:“喂!我在她门外等你!”
南谷易发现,不知从哪天起,这只猫就一直徘徊在她身边,她挺烦他,想赶他走,他却总说,她身上,有熟悉的气息。
“不会是小鱼干味吧……”南谷易自言自语。
鸦婆婆家离这里并不远,南谷易只一会儿就到了。
鸦婆婆几乎是这里最老的妖,在南谷易看来,几乎没有事情是她做不到的,尽管鸦婆婆已经老的有些丑了,很少会有人来这里看望她,南谷易却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向鸦婆婆请教一些别人无法作答的问题。
“想看你的梦境啊……那可是很困难的呢。”鸦婆婆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闭上眼睛吧。”
南谷易闭上眼,听见鸦婆婆喃喃自语的声音,恍惚间又再次进入了梦境。
人与妖对峙,人在跪地求饶,妖说:“你走吧,我不杀你。”人点头道谢,站起身,竟抽出刀,直插入妖的心脏,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与犹疑,鲜血从妖的胸口喷涌而出,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妖死了,妖死不瞑目,南谷易心惊胆战。
妖临死前还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战火纷飞,血液在胸前凝固,妖输了。
而一切事物忽然被黑暗吞没,只有远处飘飘悠悠飞来一只白色的鸟,百鸟发着白光,红色的眼睛中留下同样鲜红的液体。
眼泪吗?抑或是别的什么?
鸟儿回头拼命地啄自己的羽毛,纷飞的羽毛沾满了鲜红的液体,南谷易只觉得格外悲伤。
白鸟停止了动作,红色的眼中闪出诡异的红光。
四周传来一阵空灵的声音:
“求你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