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上本是世家大族,家中男儿世代为武将保家卫国。可到了我父亲那代风气开始衰败。父亲是风家的独苗,习武的艰辛与危险使父亲望而却步。他通过祖上积累下来的关系在地方上谋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差事,薪资只能勉强养活一家人,其他的就只能吃老本了。
可他还以为风家是那个英雄辈出深得圣上器重的风家,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公子哥。他常常出入青楼酒肆,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还好母亲是早早就定下的娃娃亲,不然这样落魄的风家,这样挥霍的父亲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妻子。”风信自嘲似的苦笑了一声。
不知不觉,剑兰站累了,竟也在风信身边找了块地方躺下了。
“可父亲还不知珍惜这不嫌弃他的糟糠之妻,心情稍有不顺便拿母亲来出气,大骂是常有的事,有时也打我和妹妹,但母亲总护着我们,所以被打得最多的还是母亲。
爷爷后来也知道了父亲的荒唐,于是罚他到列祖列宗的灵位面前下跪忏悔,爷爷允许风家后人有不当武将的权利,但却绝不容许风家的家风被如此践踏。
父亲表面上是听的,但行动上却一点没改,不久爷爷就在气恼和悔恨中去世了。一代名将,同时也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护着他们母子三人的人,就这么走了。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和母亲、妹妹都哭得很伤心,只有父亲,居然拿着母亲砸锅卖铁凑出来给爷爷下葬的钱去了酒馆喝花酒。那一刻我真是恨透了这个男人,甚至建议和母亲趁着夜色一走了之。但痴心的母亲仍是对父亲抱有希望,盼着他能够浪子回头。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母亲的期盼终是落了空,家徒四壁的父亲把妹妹卖去别家做了童养媳。母亲哭得肝肠寸断,眼泪几乎流干也没有唤醒父亲的恻隐之心,此时我们已家徒四壁。父亲又迷上了赌博,连家也很少回了,一天天沉浸在赌场里。
那年太子九岁,皇宫正在大肆招募伴读的近侍,我也九岁。为了逃离这个没有让我看不到希望的家,也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我撕下一张皇榜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