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操都快结束了，我还是没能给陈国辉一个正面的回答。
当时的我都答不上来的事情，从未来过来的我，又怎么能够自作主张地下定论呢。
陈国辉看我累的面色不太好，也就没再继续说话。
当体育老师的口哨声终于通过广播冲了出来，整个班级的队伍因为大家体质的高低早就不成型了，我往身边一看，全都是不认识的人，远远地能看到一些同班的人在弯着腰喘气。很多景象在跟我的记忆慢慢重合。
我嘴里的血腥味依然很浓，我突然很想找个地方吐，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我强忍着恶心感，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罗拾光，你怎么这么弱啊……”陈国辉在我身边一边笑着一边喘着。
“你有病，吗？”此刻我又想呼他一巴掌。“好想你很强似的，这不是也累的不行吗？”
“放学去小卖部的时候，你可比现在跑得快多了。”
“你不调侃我会死吗？再说了，咱们班距离小卖部有八百米吗？”我把随身带的纸巾甩给他。“你写语文作业了？”
陈国辉愣了一下，继而陪着笑脸：“没有……一会借我抄抄选择吧。“
“交换，我抄你物理。”
体育老师喊了解散，瞬时操场上变得热闹了起来，一时间空气间的汗臭味让我刚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再次泛起来。
陈国辉跟着班里的一群男生走了，我一个人混在大部队里，慢慢往教学楼挪。
我无意间往后面一瞟，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也在猛喘着气。
“啊，拾光。”她很费力地笑了笑，向我挥了挥手。“这实在是太累了……”
这个女孩子在人群中并不普通，因为到了初中这个全部女生都要剪短头发的时候，能把这么丑陋的发型驾驭得很好的脸蛋，在这个中学并不多。
我的反应一定很僵硬：“我刚才都以为我要倒下了，这我实在是受不了。”
她点点头，跟上我和我一起慢慢走。
我想了想，把包里的纸巾抽出来一张递给了她：“给……徐然……不够再朝我要。“
“啊，谢谢！“她显然很高兴，朝我露出了一个超级可爱的笑容。”拾光，你这个随身带餐巾纸的习惯真的好好。“
受她的可爱感染，我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远远地有别人在叫着徐然的名字，她应了一声，和我摆摆手：“走啦！”
我也摆摆手，但是她离开得太快，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
我往周围看了看，迅速找到了陈国辉。他今天穿了荧光黄的运动鞋，这个颜色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明显，鬼知道是什么驱动他买了这么一双奇葩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发现他果然时不时地在往徐然的方向看。
等到上课铃响起来的时候，我才走到教学楼脚下。大家都开始疯狂奔跑，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快步走的时候，我经过了教学楼一层的大镜子。好像是主任说为了让我们时刻注意自己的仪表，就摆了这么一个东西在一层的交通要道，每次跑操下楼或者回教室，这个地方总是堵得很厉害。
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从来不擦防晒霜的脖子已经因为烈日的暴晒开始变黑，此刻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尤为明显。
我随意呼啦了一下头上湿乎乎的短发，想把自己整理得不是那么狼狈，但还是显得很愚蠢，整个人都是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初中生。
这个时候的我，实在是……
“河海，你在吗？”
等到脑子里那个熟悉的声线响起，我忽然有种莫名的轻松感。
我突然想和河海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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