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乐这几日烧的厉害,郑青菡便让小桃留住营房照料。小桃人微言轻,行事确极为谨慎,见颂乐身陷桎梏也未曾给予慰藉,能在郑青菡眼下忍辱偷生的人必定不可小觑。
话说回来,云和骤然暴毙,不见得是白远霖所为,但能够轻易看透的人事,搁置在当事者身上总少不了一层浑浊,哪怕她是个极通透的人。
费神想这些也颇有乏味,“宫中的婢子那样多,置身事外本就不算难事,谁掌权也不会对我有多少好处,若活的都如同白远霖一样才算可悲。”这种念想里挂带着些嗔怨,可不多点是非也算是难为她们了。
“哎呦,药盖子都被热汤滚起来了!”小桃伸手去清理,却没还是没有调整火候,药汤喷溅到她的手背上,她不由得开始恼火:“没见过奴婢伺候奴婢的,怎的这混账差事就让我摊上了!”
“抱歉,药我自己盛便是了,小桃妹妹辛苦,颂乐不敢忘怀。”颂乐醒来后发觉周身盗汗的厉害,不见身边有人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到厨房去寻小桃。听到她这番到牢骚话,颂乐倒不觉愤懑,小桃本是个爽朗的人,这些日子同她憋在殿中,终归是自己的不是。
小桃被说的脸颊发烫:“那个……姐姐有容人之量,小桃也并非有心……对了,再不服药便失去效力了,我侍候你饮下吧。”说着,她麻利的收拾好面前溢出的汤药,将罐中余留的仔细澄出,边喂着颂乐,边说道:“早上景阳宫的紫朔前来探望姐姐,我见你睡着,便推脱了,但她似乎有重要的话需得同你说清,说午后再来拜会。”
颂乐大概清楚紫朔的来意,无非是为了白远霖,在听到云和惨死的消息后,不管是否是白远霖所为,颂乐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这两日卧病在床倒泄掉了她的盲目。从过往的桩桩件件看来,韶君嫁祸白远霖的可能最大,他曾在同泽殿上维护过云和,但也直接证明韶君在当时已经控制了云和。她从不想让云和成为侍娘,这也是她们母亲的意思,所以白远霖才从中挑拨。郑青菡的手干干净净,一切却都按他的方向发展。
“好了小桃,我身子好些了,同泽殿的杂务不少,你且回去吧,午后我自会见紫朔。”
“那好,姐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