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踏路

黑夜很长，宁缺没有怕过。

因为黑夜里有桑桑，也有他自己酿的琉璃醉，很辣，很好喝。他自己怕喝醉，从不喝，但桑桑体寒，总是喜欢喝。

陈皮皮挪动着肥胖的身体进入旧书楼，看到门口的宁缺，皱眉道：“什么时候，这旧书楼还有个比宁缺还疯狂的家伙。”宁缺皱皱眉，眯起眼眸，他似乎看清了这个家伙。

轻声道：“陈皮皮”宁缺嘴角渗下几滴血迹，脸色惨白的透明。陈皮皮讶异道：“宁缺，你怎么回事，不会死了吧！”宁缺抬眼道：“我把这条命交给你了。”陈皮皮跺脚，怒瞪着这个刚昏睡过去的家伙。

陈皮皮艰难的坐下来，把住他的脉搏，立刻就探出了蹊跷。

处于情意，出于性命。

陈皮皮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玉瓶，看着手心里的一颗黄褐色的药丸，反复纠结，最后还是把这颗珍贵的药丸喂进宁缺嘴里。

药的确是好药。

一天，宁缺还是醒了。

宁缺穿鞋下床，陈皮皮嘎嘣的吃着坚果，宁缺微笑道：“皮皮，原来是你呦！”陈皮皮没好气的拿坚果打他的脑袋。

宁缺侧身躲过去，眯起眼睛笑道：“陈皮皮，你真的很有趣哎，不过，很谢谢。”

他跨步，出了旧书楼

桑桑蹲在马车上，等着他。

看到无数个书院学生进去，出来，但宁缺还是没有，她就一直等，一直等。因为他相信宁缺不会死，同样他也不舍得死的。

宁缺拉住桑桑冰冷的小手，轻声道：“我们回家。”

回到临四十七巷老笔斋

宁缺就睡了过去 ，很沉。

桑桑给他擦拭脸，便没有再打扰他睡觉，自己去做酸汤面。

翌日

宁缺耷拉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水，动了动念头，我希望现在马上可以喝水。

杯子自动浮起，宁缺咽咽口水，拿起水杯喝进嘴里。

他似乎是初境修行者了！

他盼了十几年，他看了十几年，他真的可以修行了，真的可以。

他穿好衣服，看着桑桑。微笑道：“桑桑，我可以修行了。”

桑桑柳叶眼笑的亮起来了，可以修行了。

桑桑眼珠一转，豪气说道：“少爷，今天，我给你买一桌必胜居的菜，八两银子！”宁缺微笑，揉揉桑桑的头，嗯。

桑桑仰头看着宁缺，到了都城，少爷似乎越来越白了，而且长的越发乖巧了，脸颊的酒窝十分好看。

宁缺低头看桑桑，桑桑一愣神，连忙跑开笑道：“少爷，我去必胜居了”

宁缺挠挠头，坐下喝下一杯清茶，餍足的舔了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一会儿

桑桑满脸笑意的回来了，食物已经在桌上了，桑桑一屁股坐了垫子上，笑道：“少爷，快吃吧！今天庆祝你踏上修行之路。”宁缺端起杯子，饮尽杯里的茶水，桑桑辛辣的酒味传过来，宁缺咂咂嘴，显然意犹未尽。

桑桑给他夹起一块鸡腿，主仆二人把这顿饭风卷残云了。

修行之路已开，前途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