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很漂亮,都城的中心,大唐帝国的枢纽,整个天下的修行者都向往的地方。
但是很显然,宁缺很欢喜。
故土难离,时隔十三年,他还是终于回来了,还不错。
幼时,带着桑桑奔波,落魄江湖,但他不算什么正正经经的唐人。
在客栈
主仆二人坐在角落里,要了两碗酸汤面,桑桑的眼睛亮了起来,真好吃。
宁缺宠溺的揉了揉小桑桑的头,眼睛里满是笑意。
这时
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凑进他,笑意满满喊道:“宁缺!”宁缺放下筷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男子笑道:“我是卓尔”宁缺微微立起身来,眸光里有几分喜意。
原来是旧识,小黑子。
卓尔在他身侧坐下,从怀里拿出一张薄纸,纸上的名单不多,但是都是朝中重臣,无一例外,都是些大人物,和十五年前的那场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另外一张纸,记载了夏侯将军的生活起居,无一漏洞。详细到一天吃几碗饭,上几次如厕。
宁缺面有喜色,这个可与他是莫大的喜事也是莫大的好处。若论这天下人有谁能很了解夏侯,那么宁缺必定是其中之一。
漫天的血染,穷尽一生的嘶喊呼救在当年都没有任何用处。在血淋淋的剑上,宁缺只能看到死亡与绝望!
但是他想,如今,他不会了。
在红袖招,遇到了简大家,一个很有趣的妇女,似乎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在长安的雨夜,很冷,很凄凉。
同样的雨夜,有三个。
第一个,他杀了御史大夫张大人,一枚长长的银针死死的钉进了他的脑袋里。
第二个,他杀了陈子贤,当年的副将,如今的铁匠。一把朴刀穿透他的身体,眼睛里满是不甘心,与不可置信。
第三个雨夜
他的东家,朝小树,来找他。
朝小树对他说:“我需要一把刀和一个人,一个很快的,很果绝的人。”
宁缺舔舔唇,抬眼看他幽幽道:“可以,但我要500两银子。”朝小树摇摇头,太少了。但是他很乐意。
他是春风亭老朝,他是朝小树。
他是宁缺。
桑桑唤他:“少爷,你的面还没有吃完呢!”宁缺摆了摆手,他大喊道:“等回来再喝,桑桑,等我回来。”
雨夜很冷,冷到骨子里的透骨。但很痛快,也让他感到了战意。
朝小树的剑很快,很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朝小树的剑,他手上的朴刀也在雨夜里透出寒意,杀气。
一把剑一把朴刀生生闯出了江湖的血雨腥风味道,朝小树很厉害。
但是,王景略也是很厉害,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但是宁缺想,应该快了,快了……
一个井字符把王景略压制住了,
而这个高手是神符师,尽管,周身很不干净,很脏。但是他是大唐神符师—颜瑟大师。
临四十七巷老笔斋
宁缺就地坐下,端起桑桑给他煮的酸汤面,里面有颗煎蛋,宁缺笑的眯起眼,亲切的揉揉桑桑的头。
对面的朝小树,含了几分满满的醋意,:“小老板,你们是连个煎蛋都舍不得吗?”
宁缺挠挠头笑道:“桑桑,明天接好银子,这东家,总该有颗煎蛋吧!”桑桑连忙应声,给朝小树煎了颗蛋。
雨停了,夜也明了。
想来倒是,鱼跃此时海,只是这下联应许是花开彼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