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上有些冷，她穿着昨天经理给的员工服哆哆嗦嗦的跑到店里，宿舍离这里不是很远，需要经过一条马路，她颤抖的打开门，慧慧姐早就在里面打扫卫生，经过门那里时，系统也习惯性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又是美好的一天，姜莫在努力的接受着这一切。
开始一天的工作，跟昨天一样，虽然玲姐还没来，姜莫也知道自己工作是哪里，擦洗手台，空调，扫地，净化器包括里面的碗勺啥的。
“啊！终于收拾好了。”姜莫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刚好七点半。
“小莫，你自己的处理好了没，我这里有一堆盘子昨天忘记洗了，帮帮忙，谢了。”楼上突然下来一个黄头发的小姐姐，声音甜美的说。
她的手里还抱着一叠刚洗好的碗。
“哎，好的。”姜莫答应着，正往楼上走，她虽然昨天去过楼上，但没敢多看，这次她看到和楼下不一样的所有。
“这边。”那个黄头发的小姐姐，从厨房伸手招呼她。
姜莫带着好奇心来到厨房。
“我去，这么多都要洗？”姜莫看着眼前三大盆带着洗洁精的盘子说。
“我昨天又是，一个电话就走了，我真没想到没有人帮我洗啊。”那个姐姐一边匆匆洗着盘子，一边说。
姜莫叹了口气，没在墨迹，跟着一起洗。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了一眼刚才被她摘下来放在旁边的手表。
8:20
又看了眼水池子里剩下的盘子。
“姐，你觉得我们可以洗完吗？”
“不可以洗完，也得洗啊。”
“那为什么你的工作要我来做。”姜莫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们都是同事，帮帮我怎么了？”突然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过身看着姜莫。
“那为什么其他同事不帮你！”姜莫继续洗着盘子，嘴里说着。
“我怎么知道。”黄头发的姐姐有些不自在的，没在看姜莫继续洗着。
姜莫没再说话，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玲姐昨天说的又都做了一遍。
“终于洗完了。”姜莫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摘下手套，捶了捶背，刚想走又被叫回来。
“还没消毒呢？你着什么急啊。”
“我只答应帮你洗盘子，没说还要帮你消毒啊。”
“多帮一下怎么了？你这个新人不想干了！”
“哼！你既不是店长，也不是经理，更不是我的组长，我凭什么听你的。”姜莫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黄头发的姐姐说。
她愣在原地等到姜莫下了楼梯，才反应过来，对着自己冷笑了一声。
“你去哪了？”店里已经来了几个客人，正愉快的吃着早餐，玲姐拉过从楼上下来的姜莫，小声的说。
“我刚才被一个黄头发的姐姐，叫走帮忙刷盘子。”
“她叫你你就走啊，你怎么那么好！”
“你给我的工作我都完成了，才上去帮她的。”
“我跟你说昂！下次，不准再有下次了，你就做好我给你的工作就行，过些日子店长会给你分配的，别老别人一叫你，你就去帮忙，人家有工资加薪，你有吗？别人会分给你吗？人家也就是表面上对你好，别老傻不拉几的就跟着走，知道不！但是昂，除了我。”玲姐不紧不慢的说。“现在人少，十点到两点的时候吧，你就有的忙了，别一叫你就走了昂。”
她拍了拍姜莫的肩膀：“都是过来人，都懂，你就算不懂，以后也懂，我也不跟你说这么多，你估计也听不下去，工作吧！”
“你看客人有吃饱走的了，去收拾一下。”
“好。”
玲姐止于唇间，：“去吧！”
姜莫有碰到那个女人了，这次女人不在嘲讽姜莫，而是跟她合拍。
“觉得昨天一天怎么样！”女人一边推着小车一边说。
“还行吧！”
“累吗？”
“不累。”
“这人一多啊，你就感觉不到累了。”
“衣服穿着还合适吗？”
在一张五人桌前停下，：“还行”，小车的轱辘不小心压到一个人，她抬头看他时，两个人眼神碰在了一起。
男人正起身，看着她微微一笑，姜莫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那个笑容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心突然颤抖了一下。
“想什么呢？”女人小声且愤怒的跟姜莫说，又看向小伙子：“那个，她新来的，对不起昂。”
“没关系。”男人说着，临走是还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姜莫。
她的眼睛一路跟着他，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穿过红绿灯，男人跑的有些急，好像寻找着什么，看到了，他的家人。
他的步子慢下来，在一个满是月季花的拐弯处消失了。
女人收拾完自己那一边，回过 头看到姜莫仍然愣在原地，“怎么了？”她把推车拉到姜莫身边小声的说。
“小莫！”玲姐从小路路过，眼珠都快从眼睛里掉出来了。
小莫这才缓过神，继续工作着。
“没什么，看错了。”
女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也没有多问，擦洗手台时，两个人相视一笑，“叫我小怪姐就行。”
“为什么小怪？你是不是看大头儿子看多了？”
“没大没小，什么大头儿子，这是我小名，叫姐姐。”
“好好好，小怪姐姐。”
“这还差不多。”
正当她们说的开心时，店长突然站在身后。
“聊的挺开心啊！”他对着镜子里的两位说。
表情变得僵硬，身体慢慢转过去，女人说：“没有，怎么会，我们在工作，她不是才来吗，有不懂的问我，我还不能告诉她啊。”回过头继续拿抹布擦拭着镜子。
店长没在停留，：“一人擦一个。”说完转身离开。
“呼~吓我一跳，他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女人小声对着旁边的姜莫说。
姜莫挪到左边去擦空调，：“我没看到，只顾着跟你说话了。”
女人无奈的摊开手，：“行吧，工作吧，别说话了昂。”
两个人就这样不再讲话，做了很多工作，墙上的时钟也一圈一圈奔跑着。
男人又来了，这次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一条白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做了新发型染成棕色的。
姜莫被前台买包子凉菜的姐姐叫去帮忙，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男人捂着嘴巴偷笑着。
“那个，您的包子，拿好。”
旁边的姐姐有些看不下去，挪到她的身边凑近耳朵小声说：“要微笑。”
嘴角露出了微笑，尽量保持着。
“新来的？别紧张。”男人笑着说。
后面又来了几个客人，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人，突然忘记自己是来买包子的了。
男人买完就回到挨着窗户的桌子上吃，还点了一份米粥。
这会没有人，她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托着腮，弓着腰远远看着男人。
窗户倒映出姜莫可爱的模样，男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看向姜莫，她立马直起身子站好，好像刚才不是她一样。
“新来的？挺漂亮啊！有男朋友吗？”随着系统里的一句欢迎光临，走进来两个看着三十多岁的男人，嬉皮笑脸的站在卖小菜的前面，看着对面包子铺的姜莫说。
“谢谢昂！你们要点什么。”姜莫微笑着，尴尬的回答。
“缺男朋友吗？”比较矮的男人走到姜莫对面笑着说。
“不了，我还小。”
“小？未成年啊！不是吧！”
“不是不是，您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矮小的男人依旧笑着。
旁边大姐姐看不过去站在旁边说了一句：“你没看见人家不开心吗？”对矮男人说。
“好啦！不跟你闹了，五个肉包子，两个白菜大葱，还有一盆小菜。”
“算账。”对小莫说。
“一共二十四，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会员卡。”矮男人说。
“以后你自己在这里干时这种人就别跟他废话，你越跟他废话，他就越纠缠你，听见没？”大姐姐说。
大姐姐倚着挨空调的地方：“下午两点我就跟你玲姐走了，你熬过今天就正式了，加油吧！”
“我就干两个月。”
“我知道。”
“不容易啊！”
姜莫有些听不懂最后这句话，看她的眼神有些疲惫不堪。
“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羡慕不小莫。”玲姐大大咧咧的双手笔画着对小莫说。
下午三点的店最安静了，所有留下的人都在拼桌睡觉，只有姜莫盯着落地窗外面马路上行走的人群。
“我现在在x城，你来找我啊！”手机振动了一下，弹出条消息。
“我在上班。”
“你妈什么时候让你出来上班了？”
“我自己想出来的，之前出了点事，想出来闯闯。”
“你妈同意！”
“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跟我说说什么事！你现在是午休吗？”
“对，我这离你那边就五个站牌吧。”
“牛批，真近，以后有的玩了。”
“哈哈，必须的，等我正式了，我去找你。”
“好，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蕊蕊发了一张爱你的图片。
两个人结束了聊天，她继续看着路口。
这次，路口几乎没有行人，没有那个人。
“时间一晃，我们就老喽。”后面趴在桌子上头发有些白的爷爷说。
“下班了你还不走？”
“昂我快走了。”姜莫看着两个姐妹挽着胳膊，突然意识到不是和自己说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难受。
姜莫站在那个路口，冷冷的风钻进她的衣服里，冻的直哆嗦，突然又想起那个人。
路灯下两个姐姐开心的挽着手臂，留下姜莫在后面独自走。
好几次都想试图加入，看着她们很开心又不忍心去打扰。
终于，这一晚不再宁静，熄灯后所有人都睡了，她还在看手机，看到很晚，突然找到了他的账号，空间里是他和她美好的画面，海边他们一起吹风，配上一段温馨的话。
姜莫再也忍不住蒙着被子痛哭起来。
半夜三点，她不听上下划着那个人的页面，即使没有任何回答，还是想幻想出点结果来。
抱着手机睡着了。
突然被手机振动醒，姜莫的脸已经干巴巴，可当他看见只是一天天气的温馨提示，又躲进被窝里哭了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天刚蒙亮收拾行囊回了家。
她的不辞而别让店长很是为难，害的表姐还得帮她解释好多遍。
“你怎么回事？不说话就走人？”表姐质问姜莫。
“难受，不想待了。”她坐在出租车里眼睛无神的说。
“下次有事别找我。”
啪，电话被挂断。
她看着窗外路过的每个路口，心里暗自悲伤。
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生了病，需要被治疗。
可是，可以治疗自己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上班吗？”老妈惊讶的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姜莫。
姜莫没说话，把行李箱拎进自己卧室，习惯性的躺在床上，翻着手机。
老妈破门而入，：“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我怪累。”她低头玩着手机，边说。
“抬头看着我说话，你这是对我不礼貌。”老妈有些生气，语气变得有些重。
“我不想干了。”姜莫突然坐起，看着老妈说。
“那里环境我不适应，都便秘了，难受。”
“你表姐知道没！”老妈平静许多说。
“我跟她说了。”
“好，橱子里有香蕉，不想干就不干了。”老妈出了门，过了一会拿来一根香蕉和一堆零食。
“还没吃饭吧！你先吃这个垫垫，我去给你煮点别的。”
姜莫看着老妈的背影，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
她抱着厨房里做饭的老妈的背，：“我爱你老妈。”
老妈手里的铲子突然不动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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