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辞

宛柏娴躺在翩哲的怀里，嘴角上扬。

宛柏娴你知道吗？三媳妇儿有身孕了。

翩哲真的假的？怎么一直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宛柏娴当然是真的了，这事我骗你做什么。这样也好，这三个小子总是让人可以放心了。

翩哲把玩着媳妇儿的玉指

翩哲也是，成亲这么些年了，总怕他们有压力我们也就没在子嗣上说什么了如今这样你我倒可以安心了。

翩哲只是……绾儿的性子看着可不想个会生孩子的。这丫头半点苦都吃不了，总这么下去估计那些朝臣会施压，到时候难过的还是绾儿。

宛柏娴翻身趴到翩哲身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宛柏娴陛下生病前我进宫时和绾儿提过这事儿，她也说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后面就出了这些事，估计没个三五个月你的姑娘可不会让皇上上塌了。

翩哲低低的笑着，也就他的姑娘敢给皇帝甩脸子了。

翩哲等绾儿这边的事有了一些进展，一切都稳定以后我就辞官。我想过了，这辈子总不能都耗在朝堂上了，我还想完完整整的把下半辈子留给你呢。

宛柏娴辞官？你要离开京都？那这几个泼猴怎么办？绾儿还在宫里呢。

宛柏娴的手抚在翩哲的胡须上。她不是不想离开这里，只是京都有太多让她割舍不下的人和事了。

翩哲柏儿，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你守在京都又有什么用的，他们总归是长大了的，你我总不能把一辈子都给他们了不是。你总得给我留些时间吧！

翩怅绾到时候再说吧！绾儿总说朝贺过了她就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她那头安定了，妾身一切都听夫君安排。

宛柏娴虽是打趣翩哲自己说的倒也娇羞。

……

朝贺的臣国使臣一走怅绾就回了一趟家。至于礼国那头，礼国的国君惹不起鄞朝，另派使臣出使，也带了些珠宝文玩说是给皇后和太师夫人赔礼的。

怅绾看见家里人就痴痴的笑着。

宛老将军这丫头，家里人你又不是没见过，傻笑啥呢？

翩怅绾没什么，就是许久没有私下见到你们，现在好开心的。

宛柏娴把绾儿拉到自己身边，细细的打量着。

闲话很久，怅绾终于说到了重点。

翩怅绾祖父，外祖，绾儿知道虽然族中有族长，但是在京都家里的事还是您二位做主的。

翩怅绾绾儿今日想说，能不能……咱们举家回迁，我们不做官了好不好？

怅绾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也是为难不已。

翩哲你说什么？这……什么意思？

翩怅绾就是，就是说翩家和宛家退出朝堂好不好？建功立业的事祖宗都做过了，我怕功高盖主，自古没有哪个忠臣之后是有好下场的，更何况咱们这个忠臣之后还是皇后的母族。

宛老将军陛下和你说什么了还是你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一家人都奇了怪了，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扯出了这些。

翩珹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和那天的事有关系是不是？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翩珹三兄弟太清楚了，那天绾绾崩溃成那样，要说没事怎么可能呢。

宛柏娴那天？哪天啊？是你和陛下吵架的那天吗？

翩怅绾说话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杂乱无章，这让所有人不得不怀疑或者探究到底出了什么事。

翩怅绾陛下没有和绾儿说什么，是我自己，是我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翩家和宛家得意太久了。

宛柏娴那你呢？我们走了，你呢？

翩怅绾女儿会处理好宫里的事之后去姑苏找你们的。

翩哲一直都在打量这个女儿，她话里话外都是要举家返乡，也表示了自己不愿意再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够让曾经视顾衍如命的她这么想离开京都。

翩哲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们这三个月里发生的一切，你总要依约给我解惑不是。木秀于林风虽会催之，但是我们也有这个能力与风抗衡不是吗？

翩哲的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想问的，同样也是怅绾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

翩怅绾我……

怅绾从位置上起来跪在中间。

翩怅绾绾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回姑苏这件事算绾儿求诸位长辈好不好？

翩老先生那这样，我们交换一下，你告诉我们所有事情我们如你所愿，可好？

这些事要怎么说啊！怅绾真的很为难，她敢保证这一刻她说了下一刻外祖就敢杀到宫里。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翩玮绾绾，就是那天对吗？吴太医和陛下到底说了什么？

看着怅绾不说话宛柏娴也急了，冲着跪在怅绾后面的泽儿和秋儿

宛柏娴你们两个来说，到底怎么了。

这俩丫头低着头，来之前怅绾就交代过，不许说半个字，这夫人问了她们也不敢不说。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洺珞进来了。

洺珞皇后娘娘，宫里派人传来消息，众臣午后进宫向陛下进言，陛下雷霆大怒，现在所有人在昭和殿僵持不下。这个时候也就您能劝劝陛下了，要不……

众臣进言？这事儿翩哲怎么不知道，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翩怅绾众臣所言何事？怎么爹爹您几位没去呢？

洺珞是……让陛下采选。

怅绾的心窒了一下。采选，自她进宫鄞朝好像再也没有人说过这件事了。

一家人匆匆赶往宫里。一路上怅绾都在想到底怎么告诉爹娘这三个月的一切又要怎么压制住他们的怒气。她不想再计较孰是孰非了，她只想离开这里，保住翩家和宛家。不管顾衍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那次说去自己的真正原因后怅绾就在想人都是自私的，虽然顾衍说他不会动翩家宛家，那顾衍之后呢？鄞朝以后的国君呢？

顾衍朕再说一次，歇了你们想把女儿妹妹的送进宫的心思，此事也休要传出去，否则你们别怪朕翻脸无情。

本来小绾就要走，他都留不住这一下这幺蛾子闹出来小绾不更留不住了嘛。

“皇上，皇后娘娘入宫三载未曾有过皇嗣，这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的，何况三年采选可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娘娘若真是贤惠就该为您操办这些，而不是拦着您纳妃。”

又是皇嗣，顾衍都要忍不住了，那个皇嗣是因为自己……他是皇啊！为什么连感情都要收人牵制。

顾衍朕再说一次，尔等若再敢诋毁皇后一句朕不介意用你们家人的血洗洗你们的嘴。

顾衍还七出之条，皇后母族为我朝流血流汗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这些话？两年前朝中内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皇后不贤惠母族不能带兵出征？三年前江浙洪涝皇后带头为国库捐银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皇后不贤惠？

顾衍对着朝臣说，也是对自己的控诉，小绾做了这么多，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江山，到头来自己却把她毁成那个样子。

“陛下，皇后和其母族对我朝确实功不可没，但是娘娘无子，您是皇帝，这关乎的是鄞朝的未来。”

翩老先生哟！自古立嫡立贤立长，你这是觉得陛下一众皇子没有贤者还是你在诅咒一众皇子？

顾衍看到老师的时候就起身行礼，他知道怅绾今日出宫了，他也担心怅绾什么都说了，想从他们脸上找到一点答案，却无果。

翩怅绾李大人慎言，你诅咒的可不只是一众皇子，陛下身体康健怎么就开始立储了？

按规矩宛柏娴不该出现在朝堂上，但是她就是想看看顾衍会不会答应采选，她总得为自己的出现做些解释，要不显得太目中无人了。

宛柏娴皇上，臣妇今日倒是也想知道一些皇后的近况，奈何皇后不肯说实话，所以臣妇无奈进宫想从陛下这里知道一二。

顾衍狂喜，他们不知道，小绾还什么都没说，那就是说一切都还来得及。

“正好，微臣也想请教一下太师，这皇后娘娘三年未孕到底是娘娘身子有问题还是你们翩家就是将一个有问题的人送进了宫？”

翩哲哼！绾儿有没有问题陛下是最清楚的，怎么陛下的女人你还想探究一二了？

宛老将军那这可就算觊觎皇后了，这罪名可就大了。

顾衍朕不愿意皇后受苦行吗？朕不愿意皇后为了个孩子把命都搭进去行吗？

“皇上微臣听说皇后娘娘用了绝育汤，这是空穴来风吗？”

怅绾和顾衍几乎同一时间身体微微抖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但是宛柏娴看到了翩哲也看到了，他们看到了怅绾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恐。

顾衍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般编排皇后？

“陛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娘娘您为什么不愿意为陛下传宗接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