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表白
说完这句话，魏无羡僵在原处，一动不动。确切的说，是不敢动，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他知道，没退路了。
静谧，静的只能听见洞中滴水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无限的放大，心脏跳的几乎要蹦出胸膛，生平第一次，转身，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难住了他。
半响，身后的蓝忘机才道：“你……”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特别能豁出去，魏无羡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蓝忘机身前，蹲下，道：“蓝湛，蓝忘机，我喜欢你。”
在这不是很黑的山洞中，魏无羡能清晰的看见蓝忘机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闪着光亮。
蓝忘机猛地将他拉到身前，一字一顿的道：“这可是你说的。”
魏无羡的心也从无底深渊中，踩着他的肺腑一点点、晃悠着、爬上来。
他笑道：“是，我说的。你特别好，我喜欢你。心悦你、爱你、想要你……唔……”
话还未说完，蓝忘机已经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魏无羡顺势而上，将两条手臂交缠在蓝忘机脖颈后，和他吻得难舍难分，怎么放肆怎么来。
忽然，蓝忘机闷哼了一声，唤回了魏无羡的意识，两人吻得太过投入，无意间扯动了蓝忘机的伤口。
魏无羡慌忙退开，却被蓝忘机拉了回来，在唇上狠狠一咬。
“啊！”
魏无羡手指在唇上狠狠拭去一点血迹，骂道：“蓝湛！你怎么跟狗似的又咬人？！”
这时，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笑。
很轻很轻的一声，几乎让人怀疑是听错了。
可魏无羡猛地抬起头，却是真真切切地，在蓝忘机的嘴角边，看到了那抹还没来得及消散、仿佛晴光映雪的浅淡笑意。
魏无羡惊喜道：“蓝湛你……啊！好痛！”
原来蓝忘机从他掌心里取出一部分碎药草，一把按到他的心口上。
他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个铁烙烙出的新鲜伤口，也是还在流血，也是浸了水的。
蓝忘机收回了手，魏无羡嘶嘶吐了两口气，刚刚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你不用管我的，我经常受伤的，受伤后也照常下水在莲花湖里玩儿，早习惯了。念念这里外用的草药本来就不够用了，我看你这三个洞比较需要……啊！”
蓝忘机脸色沉沉的又给他敷上了一把草药，道：“即知疼痛，下次便不要莽撞。”
魏无羡痛的一屁股坐下，道：“我不也没办法？你以为我想挨这么一下烫。谁知道那个王灵娇这么阴毒，都快烙到人眼睛里去了。那个绵绵是个女孩子，还是个挺美的女孩子，要是瞎了一只眼，或者脸上打上这样一个东西一辈子去不掉，多不好。”
蓝忘机淡声道：“你现在身上这个东西，也一辈子都去不掉了。”
魏无羡道：“那不一样。又不是在脸上。而且我是男人，怕啥，男人一辈子还能不受几次伤、留几个疤？你等等，我去生个火。”
魏无羡在附近跑了一圈，收集了一些枯枝败叶，在掌心画了一张引火符咒。
他赤着上身，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烧得更旺，道：“而且换一边想想，这个东西虽然去不掉了，但是它代表着我曾经保护过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今后一定会记住我了，这辈子都绝对忘不掉，想起来其实还挺……”
突然，他住口了。
他向来撩小姑娘撩惯了，口无遮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刚和蓝忘机表白……额，他心虚了……
果然，蓝忘机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还挺什么？”
魏无羡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你冷不冷？我把……哎！你别……唔……”
他想问的话还未说完，蓝忘机又一把将他拉到身前，十分粗鲁的吻了上去。
魏无羡顾忌着他腿上的伤，十分顺从，心中去奇怪：蓝湛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因为我也喜欢他？不会吧？
这个吻，从粗鲁渐渐温柔，直至缠绵，吻得他几乎腿软。
忽然，脸上感觉到一阵湿意，魏无羡奇怪的移开了唇，却被蓝忘机又强行拉了回去，继续吻着。
可这一瞬足够看清，火光中，蓝忘机的脸庞映得犹如暖玉一般，更把他腮边的一道泪痕照得清清楚楚。
蓝湛哭了？！
魏无羡整个人都僵住了。
蓝忘机却毫无所觉般的继续吻着，只是转移了阵地。从魏无羡的唇慢慢吻到他的脖子，丝毫不在乎他还湿淋淋的。
“嗯……蓝湛……别……”魏无羡哪里经受过这些，瞬间便瘫软在蓝忘机的怀中，双手揽住身上人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压抑着即将冲出口的呻。吟。声。
吻，越来越往下，他本就裸着上半身，此时更像邀请一般的挺起身子，任由蓝忘机在他身上烙下朵朵梅花。
魏无羡的双手随着蓝忘机的渐渐向下，也渐渐攀上他的头，十指插入他的发中，眼神越来越迷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蓝湛，你干什么咬我？住口住口住口！！！！！！”魏无羡惨叫的声音蓦然响彻在这洞里。
蓝忘机一手揽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心口烙印的旁边，死死咬着那块软肉。
听到他的惨叫一瞬间松了一点，却没有放开，而是用牙齿一点点的磨，不疼，却磨得魏无羡心尖发颤。
直到牙印磨得足够深，蓝忘机才松口，将魏无羡抱在怀中，低声道：“对不起。”
魏无羡伏在他的怀中，呼吸急促，听着他的心跳，犹豫道：“你，是不是有心事？”今天的蓝忘机太反常了，绝对不正常！
蓝忘机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道：“云深不知处，已经烧了。”
魏无羡道：“……人都还在吧？你叔父，你哥哥。”
他本以为，就算蓝家家主、蓝忘机的父亲重伤，应该还有蓝启仁和蓝曦臣能主持大局。
蓝忘机继续道：“父亲快不在了。兄长失踪了。”声音有些木然。
魏无羡的呼吸一窒。
上山时那名世家子弟说过，蓝家家主重伤。可他没想到，会重伤到“快不在了”的地步。也许是蓝忘机这两日刚刚收到了最新的消息，说他父亲快不行了。
虽然蓝家家主常年闭关，两耳不闻关外事，但父亲就是父亲。再加上蓝曦臣还失踪了，难怪今天的蓝忘机一直格外阴郁、火气也格外大。
他反手抱住蓝忘机道：“蓝湛，你父亲会没事的，我们想办法出去，出去找念念，我妹妹的医术可好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蓝忘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好一会，蓝忘机道：“魏婴，你看那潭中的怪兽像何物。”
魏无羡道：“王八！”
蓝忘机：“有一种神物，便是如此形态。”
魏无羡道：“玄武神兽？”
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于北海。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抬头向他亮了亮牙，道：“神兽长这——个样子，一口獠牙，还吃人肉，跟传说的差的有点远了吧。”
蓝忘机道：“自然不是正经的玄武神兽。而是一只竞神失败，被妖化的半成品。或言，是一只畸形的玄武神兽。”
魏无羡道：“畸形？”
蓝忘机道：“我曾在古籍上读过记载。四百年前，岐山曾出现过一尊‘假玄武’作乱。体型庞大，嗜食生人，有修士命名其为‘屠戮玄武’。”
魏无羡狠狠道：“这个该死的温晁，简直害死我们了！”不过，他忽然想到，若是没有这事，恐怕他还想不明白自己对蓝忘机的感情呢！
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等出去要不要给温晁送一份谢媒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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