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说，一个烂在泥土里的人，会开出花吗？

……

宋满“阿敏，你别动。”

宋敏就在我前面几步的距离，她渐渐伸展双臂。

宋满“别想不开，有什么事情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我焦急地喊着。宋敏离我越来越远，一只脚就要跨出去了。

宋敏“可是…姐姐，他不喜欢我。”

宋敏的神色近乎绝望，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宋敏“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说着又往前跨了一步。

宋满“阿敏，你别这样…你回来，我们有事好好说。”

我的心正悬在刀尖上颤抖。

宋敏“他好过分…他不喜欢我…”

宋敏有些语无伦次，她的眼神渐渐空洞。

然后，恍惚中，她伸出了脚。

宋满“阿敏！！！”

就在一瞬间，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急忙用尽全身力气跑下楼，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

宋敏安静地躺在地上，血肉模糊，我甚至不能认清她的样子，前一秒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就一动不动了。

宋满“阿敏，看看姐姐…”

我泣不成声。

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宋满“阿敏！你这次怎么这么不听话，姐姐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

宋满“阿敏…”

我摇着她的手臂。

没有任何动静。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死了，就这么死了。

我的阿敏，我的妹妹。

……

这一切发生得措不及防，以至于我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做梦。

直至手术室的医生出来朝我歉意地摇头，我才意识到宋敏是真的离我远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唯一的亲人都走了…

那一瞬间，我也想像宋敏一样一了百了。可是，一想到宋敏临死前那痛苦的样子，我就必须弄清楚她自杀的真相。

宋满阿敏，别怕，有姐姐在。

宋满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保护你。

不息任何代价。

……

宋敏姐姐，为什么我们家这么穷？

我想起了宋敏曾经问过我很多次的话。

人生，大概就是这么不公平吧。

有些人一出生就锦衣玉食，凭什么，我们这么努力地生活，还是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像一群蝼蚁，任人宰割。

我那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

宋满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是是我骗了她。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句熬一熬就可以过去的。它像是菟丝花一样，在我们身上寄生，吸取我们的鲜血。

我曾经也觉得只要努力了，什么都可以改变。

是我太天真。

可是，阿敏啊，你就这么狠心留下姐姐一个人吗？

我从走廊的窗口望去，太阳正逐渐被黑暗所吞噬，如同我接下来苟延残喘的人生一样，没有希望，也没有尽头。

我打电话给了乔濉，想让他来处理宋敏的后事，但是无人接听。也是，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

我垂下了头，想把自己藏匿于这片黑暗之中。永远都不要再醒来了。

无光之时，请不要哭泣，神不会同情任何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