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掩映下,是深深的庭院,其院只觉异香扑鼻而来。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幽兰苑”的匾额。白墙灰瓦的映衬下露出股股凄凉的寒意。
“母亲,那小贱人想必是不会醒了,不知父亲还弄那些幺蛾子做什么,这都好几天了!”烛光摇曳下映出了那女子的模样。
朱唇轻轻的蠕动着,似乎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婀娜的身姿显得完美无瑕,一袭桃红色的衣裙倒是锦上添花。
这声音传入了椅子上的美妇人耳中,微微蹙了蹙眉。
“落依,不可胡说,你爹那样做,只是做给世人看的而已。不然天下人又该说我们尚书府不近人情。”接着轻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挥了挥手,示意萧落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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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纱帐中,锦被中的少女颤了颤泼墨一般的睫毛,随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那双星眸微转的桃花眼就如两汪清澈泉水一般,洁净、可人。
“我这是在哪里?”萧芷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支撑起虚弱的身体。一醒来却不知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耳边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我妹妹还没有醒吗?”依旧是好听的女声,银铃绕耳一般。声音都这么好听,想必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吧。
她慢慢坐了起来。
来者竟是个俏丽佳人。风吹十里,瀑布似的长发飘飘,及腰的长发上一支玉簪花轻挽着。粉嫩的衣裙衬得她更好看了。
那姑娘径直来到床边,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又一把搂住了刚醒来的萧芷。“妹妹,妹妹你终于醒了!”萧落依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她走来,脸上洋溢着好看的笑颜。萧芷呆呆的在那里。
她笑了笑,“你……是谁!”。
仅仅三个字,萧落依愣住。美目眨了眨,舌头像打了结一般说不出话来。
“芷儿,我是你姐姐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好看的笑颜倒是不少,可在萧芷一眼就能看出,不过是她伪装的面具罢了。她莞莞一笑,“姐姐吗?哦,姐姐莫怪芷儿,芷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落依似孩童一般摸了摸萧芷的脸,嘴角勾起。还真是复活了,“比以前更水灵了呢!”
与萧芷寒暄了一会儿,萧落依也觉得累了。自己真是赌输了,没想到她这个妹妹落水了半个时辰还能醒。
这虚弱的身子骨还没恢复过来。才刚坐起来一会儿,腰间就如银针扎了一般疼。
“大少爷!”门外的声音再度响起,可萧芷真的没精力去听了。
“嘘,别说话。”只见那少年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好似九重天的仙人一般。
当萧芷再次睁眼时,眼前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俊脸,她花容失色的看着那人,心中不知作何反应,满心满眼都是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说不出一个字。
萧静言从没发现自己的表妹居然可以这么可爱,脸羞的红扑扑的,就差没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哈哈,他在心底暗暗发笑。
“芷儿,我是你表哥萧静言啊!”
“表哥?”萧芷蹙了蹙眉,刚刚走了一个瘟神姐姐,如今又来了个半疯癫的哥哥。
“听闻表妹前几日掉入湖中,可有大碍?”萧静言收起了刚才的放荡不羁,缓缓的认真起来。府中本就有个压制整个萧府的大夫人,眼下根本没有萧芷的容身之地,他这个当哥哥的,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的表妹再受到任何伤害。
萧芷悠悠的坐了起来,眼睛无神的看向窗外的花,是栀子,雪白色的。随口应了一声:“谢谢表哥关心,芷儿并无大碍。”本就不想和这里的人有太多联系,避而远之为好。
“那就好,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萧落依的!她竟将你推进湖里。”萧静言方才眼睛里的笑意竟没了,充满了杀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宜哥哥又开始絮絮不止。
“好啦,芷儿还没去见伯父和伯母呢。门外那个丫鬟是百蝶,放心,她是不会伤害你的。”虽然只是几句嘘寒问暖的话,可萧芷却觉得好暖好暖。
“好啊,表哥带我去吧。”
萧静言见萧芷还没换衣服,示意她换衣服,随即出去了。
“百蝶,过来给我更衣吧。”
“是!”
百蝶进来了,这丫头算是机灵,从桌子上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一袭红衣。
铜镜内,正是萧芷憔悴的脸蛋,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绝代容颜,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
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美,前世奋斗了多少年,都白费了不说,还忘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