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日日头尚早,但到底都是为出阁的女子不宜在街上多露面,只在街上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回府了。慕轻歌欢快的进府,身后跟着稍显疲惫的林希,小表妹们已累的呼呼喘气。身上挂满各样稀奇古怪物品的仆人就更别提了。
除了面具是慕轻歌付的钱,其余买的东西都是林希强制命令慕轻歌不许付的,说自己是大姐怎么能让妹妹掏钱。慕轻歌知表姐的好意不好拂了她,只得乖乖任她付银子,想着待明日再出府亲自为几个表姐妹挑选几个漂亮首饰赠与她们。
因几日的赶路,下午又逛了街,身心难免疲乏,一大家子用过晚膳后,慕轻歌就早早的洗漱睡了。喜儿半夜来看小姐被子是否安好,替她掖了掖被脚。偶然间听见她笑出声,见着烛光看去,只见慕轻歌面带笑容,不由得也露齿一笑,心想大小姐今日一定很快乐,就连在梦中也这般开心。而后转身去外间小榻上睡下。
一夜好眠,慕轻歌难得起了个大早,将将才卯时二刻,清流县四面环山空气清新。慕轻歌穿着件中衣下床赤足来到窗前,撑着下巴静听着不知在哪处树枝上的鸟鸣。喜儿推开外间门惊飞了一只喜鹊,鸟儿振翅飞起,恰巧从一枝斜伸过来的树枝上震落了一滴露珠,滴落在慕轻歌的鼻尖。慕轻歌感受到鼻尖的触感,抬高头目光努力的向鼻尖看去,奈何怎么努力也很难看到,气恼的一把擦掉转而又为自己的幼稚笑出声。
喜儿一进门就看见小姐在笑,纳闷想着小姐昨夜到底做了什么好梦,今早了还没从美梦中回过神来。也不敢多问只上前来询问现在要不要备水洗漱。慕轻歌伸了伸懒腰让她端来水,仔细净面,换上一件桃粉色的襦裙,而后出了小院向林老太爷和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一路上都有丫鬟仆人向她行礼。
走了约两刻钟就到了老人的院子,慕轻歌问守院下人“外公外婆可起了?”
下人回道:“每日这个时辰老太爷也快起了,老夫人还会睡上小半个时辰,表小姐不若去厅中稍坐片刻?”
慕轻歌想着今日时辰尚早,外公外婆年纪年老不便多打扰,想想便作罢了,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可是轻歌来了?”
慕轻歌顺着声音迈过院门寻去,透过晨光看去,只见头发花白的外公正站在院子里,手拿一柄木剑,想来是准备锻炼。
慕轻歌天天笑着上前“外公早安。”
老爷子摸着胡须笑道:“小丫头家家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慕轻歌笑说:“昨日去街上疯玩了一下午,回来吃了晚饭就早早睡下了,就起了个大早。”又问道:“外公怎么起这么早?外婆可起了?”
老人慈爱笑着“外公年纪大了,睡不着就起来锻炼锻炼,你外婆因你们回来高兴的睡不着觉,昨夜睡得晚了还没起。”
慕轻歌又问:“那我可不可以和外公一起锻炼?”
老爷子笑答:“当然可以。”
老爷子先让她随着自己先疏松疏松筋骨,而后又拿起两把木剑一把递给了她。林老爷子先耍了一套招式让她看个大概,而后又一步一步一招一式的带着她舞剑。
慕轻歌起初还能像模像样的学着,越到最后气息和招式都不上了,最后只得干脆停下看外公舞剑。老爷子一套招式使完气息微喘,慕轻歌立刻鼓掌眼睛弯成月牙状“外公好厉害呀!轻歌头开始还能学学,后来就没劲学了只得停下欣赏外公英姿。”
老爷子笑道:“鬼灵精的丫头就会哄外公开心,外公都多大年纪了哪里来的英姿?”说着领着小丫头在亭子内的石桌旁坐下,丫鬟端来温茶,慕轻歌结果亲自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老爷子笑着接过。
爷孙两聊着天,没多时老夫人也起床了。听丫鬟说慕轻歌来了正和老爷子在院子里舞剑,便迫不及待的洗漱完过来瞧瞧。
林老夫人隔老远就看见了爷孙俩在那,快到跟前才出声唤道:“丫头来了怎么不叫外婆?”
慕轻歌快步上前扶着林老夫人“方才来问了下人说您还未起身,轻歌不想打扰外公外婆好眠。”扶着老夫人在石凳上坐定而后继续说道:“本想先回去的,正巧遇上外公,就和他老人家一起锻炼身体,最好能和外公学个一招半式。”
老夫人笑问:“姑娘家家的学这个做什么?”
说到这个慕轻歌就来了精神,眼睛闪闪有光“其实孙女早有学武艺的想法,不奢望像穆桂英那般上阵杀敌,但也不想做个娇弱的深闺小姐,待学会了一招半式,遇到不平之事,也能似话本子里的侠客一般路见不平一声吼。”
老爷子扶着胡须哈哈大笑“好!好!好!轻歌儿有志气有理想,只是外公的招式只可强身健体,你若真是想学我倒是有个好人选。”
慕轻歌眼睛发亮“外公说的是谁啊?”
老爷子却卖起了关子“哎呀,怎么没有风了呀?我这嗓子也有点干了。”
慕轻歌赶紧拿起茶壶给老爷子倒了杯茶,恭敬的端给老爷子,又拿起丫鬟手中的扇子给他扇着风,见他老人家喝了一口茶,问道:“外公可还满意否?”
林老爷子却故意不搭话,继续喝着茶,微闭着眼好不惬意。老夫人却看不过意,轻拍了一下老爷子的手臂,嗔怪着笑道:“你这个老头子,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逗着晚辈,还拿起乔来了。”
慕轻歌摇着老爷子的手臂,糯着嗓子说道:“好外公快告诉我嘛。”
老爷子笑眯眯捻着胡须“你二舅舅家的三表哥最好武学,从小就爱舞刀弄棒的,五岁就随他的外祖父入门学习武艺了,到时你可向他学习。”
慕轻歌疑惑问道:“三表哥?昨日好像并未看见呀?”
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而后道:“自打他入了门便极少回家了,半月前来信说会在我寿宴之前回来。”
慕轻歌高兴的眉飞色舞,陪着两位老人去厅内又说了约莫两刻钟的家常,各院的人都起身梳洗完毕向老爷子的院子来了。各房的人的人纷纷向两位长辈请安问好,老夫人让晚辈们去饭厅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