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灯 乙

李大爷看到人头挂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心也就慢慢放松了。

而李大爷家田地的西边是吴姓人家的田地，他们家自从吴大爷瘫痪以后，就把那剩的为数不多的土地，改种成了玉米，密密麻麻的，随面积不多，但也着实壮观。李大爷在临近的时候，心中不自然地大鼓。有一次，没留意，正干着农活，感觉脚底下踩着什么东西，用脚碾了碾，脚下的东西开始动起来。嗯，怎么还有一下软乎乎的。猛的小腿上传来巨疼，连忙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蛇。这只蛇一道红，一道绿，脑袋是尖的，如人的胳膊一般粗，正快速地吐着小舌头，并且游来游去，李大爷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用六齿耙子，将蛇打死，怕它不死，李大爷将它全身都打扁了，血肉模糊。李大爷连忙到大树下，将裤腿撩上来，看看到小腿快肿成大腿一般粗，心中怕极了。

李大爷赶快一瘸一拐地走回家，儿子将李大爷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来晚一会，就毒发身亡了！再好一点也得截肢，现在还好，来得及！”李大爷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截肢了，自己还怎么下地干活。在医院住了半月有余，李大爷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又过了一个月，李大爷就下地干活了。

李大爷盯着树上的人头竟然回想起发生在吴大爷家田地蛇的事情。这时李大爷不自然地向西边吴大爷家的玉米地，绿油油地正随风飘荡李大爷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玉米地里突然开始有东西在里面横冲直撞，吓得李大爷后退了几步。此时玉米叶子竟然起了变化，绿色开始慢慢变淡，越来越淡，没等一会竟然成了白色。紧接着白色开始变化，慢慢成了粉色，粉红色，一会功夫，竟然完全变成了红色，血一样的的红色，颜色还在变化，最后成了黑红色。

其实，李大爷的田地附近有一个路灯的，原为了种田人晚归指路的，早就已经坏了，只是个摆设。但是，这时竟然亮了起来，虽然时值中午12点，那个路灯竟然开始越来越亮，映着黑红色玉米地，此地此景诡异极了。李大爷连连倒吸凉气，感觉进入了冰窟窿，寒冷异常，虽然这时正值太阳高照，也驱不散心中的冷意。

哗啦一下，玉米地里的响动骤然停止，但玉米地里的玉米叶子颜色却没有改变，并且此时开始有一股淡淡的的血腥味，此味道越来越浓。

李大爷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向玉米地时，却看到玉米地上面竟然隔空飘荡着两条人的大腿，在慢慢飘动。这两只大腿的根部，被拦腰斩断，正在往外冒血，流到玉米地里面去了。

这时，那两只大腿，竟然开始缓缓朝李大爷飘来，不是径直飘来，是以之字形飘来。此时李大爷的心忽上忽下，害怕极了，连忙用六齿耙子触地，撑住自己的身体。

没一会，两只大腿飘过李大爷，望大树飘去。终于到了大树上，两只大腿就飘到树杈上，但大腿根部流动的血却没有一点减弱迹象，反而越流越多，像小溪一样流个不停。随着流动血液的流动，从树杈开始，慢慢向下流，流到主干，一直流到树下面，进入树根。而此时，路边的灯却灭了。

李大爷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吱声。

李大爷早些年间，和黄大爷是很好的朋友，两人在年轻的时候还一起做过生意，开了一家小公司，卖农具。但是李大爷目光短浅，特别愚蠢，好几次决策失误，小公司损失惨重，但黄大爷重友情，都原谅了李大爷，并且也没有追究李大爷的责任。可是，黄大爷万万没有想到，正当他打算重新计划，自己再次出资，好好经营公司的时候，李大爷却将公司的所有资金，洗劫一空，逃回地溜村了。黄大爷气不过，和李大爷打起了官司，那几年，村里面茶前饭后，都在聊官司的事情。最后，因为没有证据，李大爷只赔给黄大爷所遗失资金的十分之一，就不了了之了。

这一次李大爷家唯一的儿子，为了帮父亲争夺田地，黄大爷的独子不同意，为此争吵起来。李大爷的儿子答应给10元买田地100年的使用年限，黄大爷的儿子一听急了，和李大爷的儿子扭打起来。但是，李大爷的儿子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将黄大爷的儿子狠狠打了一顿，并且将其眼睛打瞎了。黄大爷已经老了，折腾不起了，索要了一点医疗费，就不再追究了，田地也被霸占了去！

黄大爷家的那一点土地，种了一点黄瓜，只盼可以收获一点蔬菜，来聊以慰藉。

李大爷看着大树干上流的鲜血，口里开始干起来，特别渴。突然想起黄大爷家田地里的黄瓜，记得已经结了许多，随两步并作一步，走向黄大爷家的黄瓜地，去摘取。

李大爷用手去摘，一不小心，几被黄瓜上的毛刺扎到，放眼看去，黄瓜根部上面竟然长了如仙人掌一样的刺，真是又长又锋利。

李大爷很是不甘心，随手拿起自己带的一把小刀，一手那刀，一手捉住黄瓜身子，将黄瓜摘了下来。李大爷猴急猴急地将黄瓜放进嘴里，这时旁边路上的灯，又亮了，并开始一闪一闪的。

李大爷对路灯不与理会，将黄瓜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正吃着，突然感觉嘴里有个圆球一样的东西，在嘴里蹦来蹦去，这个球体还有一个尾巴，缠住了自己的舌头，李大爷赶快停下咀嚼，张大嘴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慢慢将缠在舌头上的东西解开了，放在手心一看，居然是一个人的眼球，还带着眼球的神经线，李大爷吓得抖擞在地上。

那个落在田地上的眼球慢慢开始动起来，后来开始弹跳起来，一蹦一跳地向着大树的方向而去，并且越跳越高，不一会，就跳到了树枝上，眼球的神经线缠绕在了树枝上，眼球慢慢转动，最后停下来了，直勾勾地盯着李大爷。李大爷心里发虚了，手心开始冒汗。

由于又渴又饿，李大爷忍不住，又去黄瓜地里用刀，弄下来一根黄瓜，这一次李大爷吃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吃到什么东西！开始没吃到啥，李大爷心中慢慢开始放心，中间也没吃到什么，李大爷完全放心了！最后李大爷轻松地吃起了黄瓜。

咯吱，坏了，李大爷有感觉自己迟到了球状的东西，并且有像绳一样的东西，缠到了牙齿上面。李大爷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嘴里的东西扣了出来，放在手里。果然，是一个眼球，带着神经线，李大爷向空中扔去。

还没等落地，这颗眼球，就快速地飞起来，先在李大爷的头上飞行了六圈，然后径直朝大树上飞去，飞到离另一个眼球大约6公分左右，神经线就挂在树枝上。

这时，两颗眼球相互对看了一眼几秒，又齐刷刷地向李大爷投射出仇恨的目光，李大爷吓得瘫软在地，连六齿耙子都没握在手里。与此同时，路灯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