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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相思相见知何日

江南恨

江南岚城。马车停在喧闹的石板街上。

“宫主,据说这是岚城最有名的客栈了,里面的说书也很精彩呢。”紫兔骑在马上,回头对帘子里的人说。

“嗯,那就进去看看吧。”里面的人的声音软绵绵的。

蓝兔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到了牌匾上的四个大字:

梨苑客栈。很好听的名字。

江南岚城。马车停在喧闹的石板街上。

“宫主,据说这是岚城最有名的客栈了,里面的说书也很精彩呢。”紫兔骑在马上,回头对帘子里的人说。

“嗯,那就进去看看吧。”里面的人的声音软绵绵的。

蓝兔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到了牌匾上的四个大字:

梨苑客栈。很好听的名字。

蓝兔下了车,随紫兔走进客栈。由于这次是悄悄出游,她穿得也很是素雅:一席浅蓝色的烟笼百水裙,裙摆一层蓝纱如梦似幻,外罩一件水绿色的斗篷披风,头戴一顶白色帷帽,长长的白纱遮住闭月羞花的容颜,一头水蓝色的长发轻轻散下,垂落腰间。为了以防万一,她背后背上了她的冰魄剑,用蓝色绸缎紧紧地裹着,怕被人识出了身份。一身打扮虽算不上华丽,可一旦穿在她身上,素雅朴实的衣服也能穿出别样的美感,让她在人群中亭亭玉立。

客栈一楼大厅此时热闹非常,正值午后喝酒品茶之时,第一场说书也快要开始了,所以前排的位置早已抢光。店小二来来回回,忙里忙外,也就没顾得上来了两位客人。

在前台的掌柜看到进来两位气度不凡的人,忙笑脸相迎,并冲着里屋喊道“小黑,快接待客人!”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里屋闪了出来。

“客官,这边请。”说话人声音沉稳还略有些厚重,并不像小二们喜形于色,隔着面纱,反而有种难以靠近的感觉。

蓝兔和紫兔跟着黑衣人,走到后排角落处的桌子上坐下,那人掏出抹布,开始擦桌子上的污垢。蓝兔瞄了一眼,看到了他的双手:

那双手节骨分明,宽厚有力,一看就是一双少年的手,可是手上却布满着伤痕,虽已愈合,但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疤痕,像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蓝兔盯着那双手,有些出神。

“两位看看需要些什么。”黑衣人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折子,放在桌上,那是菜谱。

“不用看了,要一盏碧螺春,一叠桃花酥,不知你们这里有吗?”紫兔开门见山,点了宫主爱吃的。“有的,稍等。”黑衣人话很少,说完便走了。

蓝兔一怔,这人的声音,越听越觉得好生熟悉,像是很久以前,在哪里听过。而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她也深深刻在了脑海里,突然一阵心痛。

“宫主,你还要些什么吗?宫主?”紫兔见她发愣,便唤她。“哦,我、我不需要,都依你吧。”蓝兔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或许,是个故人呢。她想。

突然,前排一阵欢呼,是说书开始了。蓝兔瞥见刚才那个黑衣少年,此时正靠在前排的窗台上,看着说书的地方。

“客官,请慢用。”这次是店小二送来茶和点心。蓝兔拿起杯子品了一口,入口甘甜清苦,果然是上品。

“各位好啊,在下欢迎各位捧场。”说书人摇着折扇,又开始侃侃而谈:“上次咱们说到了魔教少主和冰魄剑主的雨夜相逢,自从那次开始,那少主便失了以前的心性,变得不择手段起来,现在我们从少主控制五剑,喂冰魄剑主吃下招魂引开始……”

正在喝茶的蓝兔听后手猛地一抖,一大口茶直直地灌进喉咙,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宫主,你怎么样?”紫兔连忙放下宫主手中的茶杯,帮她拍着后背,刚才听到说书人说到宫主,紫兔都吓了一大跳,想必宫主也吓得不轻吧。

“无事,不小心呛着了。”蓝兔慢慢呼吸着,平复着刚才的不适感,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黑小虎的旧事,三年后还能被人讲起来,成为茶余饭后的一种消遣。

“其实,那冰魄剑主早在服药之前就吃了解药,为了拯救其他五剑和传信给此刻在天子山下武功尽失的虹猫,她便装傻在少主身边,瞒过了所有人。再后来,长虹冰魄两剑主里应外合,少主在和虹猫比试时,不仅拿到了蓝兔调包的假长虹剑,在比试时输给了虹猫少侠的火舞旋风,而且眼睁睁看着两人并肩远去。唉,现在看来,那冰魄剑主骗他骗得也算苦了,难怪那魔教少主最后非要布下地雷,炸死七剑,最后伤的反而是自己啊……”说书人停顿了一下。

“原来这死去的魔教少主和冰魄剑主还有这样的故事……”“那少主还真是可怜啊……”底下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说书人真不知好歹,竟敢如此议论宫主!看我不去教训他!”紫兔越听越气,拍案而起,却被蓝兔按住了。“紫兔,切不可冲动暴露身份,再说人家也没有……”

“说错……”蓝兔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没了底气。恍惚间瞥到前面不远处的黑衣少年,见他听得很是入神。后来店小二塞给了他什么东西,在他耳边说了一会,他便背起角落里的竹篓出去了。

蓝兔望着少年的背影,这走路的姿势、动作……还真是像他啊。

可是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像也终究只是像而已。她苦涩地笑了笑,伸手拿起一块桃花酥含在嘴里,竟像失去了味觉般,尝不出来甜味。

“世间都以为这魔教少主死了,我看却并非如此。”说书人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听很多人说啊,七剑合璧后,没有人能找到少主的尸体,那尸体似乎消失了一般,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魔教少主没死。”话音未落,众人一片大惊。

“什么?这么说,魔教少主还有可能活着?”“那天下不会又要打大乱了吧?”“不会吧……就算活着,也应该受了重伤,这三年不是也没有消息吗?怕是掀不起多大风浪……”

“你这人,敢在这里散布谣言!居心何在!”紫兔终于压不住怒火,冲上去抓住说书人的衣领。“这……姑娘饶命啊……”说书人被吓得不轻,脸色都变了。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蓝色身影。蓝兔走上前来,挥挥手示意紫兔退下,一字一顿地问说书人:“他……真的活着?”

“这……谁也说不准啊……”说书人解释道:“是十里画廊不少人传出来的,这少主尸体确实不见了……哎,这位客官,别走啊!”

蓝兔冲出客栈,留下一片惊愕。当紫兔回过神来去追的时候,她已经跑远了。

没见到他的尸体?他还活着?那刚才的那个像他的人……蓝兔心有些慌,若真有这种可能,哪怕微乎其微,她也要试试啊。

若他真能活着……自己也不会内疚了吧。

一定要看看那个黑衣人的面目,否则自己不会安心的。

可是,他在哪呢?

蓝兔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跑着,四下回头,街上熙熙攘攘,却不见那个刚才出去的黑衣少年。

干嘛那么激动呢……万一不是他呢?蓝兔出神地想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

一辆马车飞快地行驶在街道上,引得人群一阵慌乱。“快闪开!马受惊了!”驾车的人大喊着,可根本控制不住马。马车直直地向蓝兔冲去。

当蓝兔回过头的时候,见到飞奔而来的马车与她只一步距离,顿时慌了神。

“宫主小心---”紫兔刚巧赶上来,可无奈离得太远,根本无法施救。

眼看要撞上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一秒变便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

她依稀见到一个黑影,扑上来抱住了她,抱得很紧,但令她很是安心。两人一齐跌落在街边。

马车呼啸而过,幸好没有伤到任何人。

或许是刚才那一扑动作过猛,两人落地的一瞬间,黑色和白色的帷帽同时掉落,在空中相伴形成好看的弧线。

那少年此时压在她的身上,左手很小心地护着她的头,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鼻息。

“唔……”蓝兔把眼缓缓睁开,看着自己上方的人,顿时怔住,好像心跳在此刻都暂停了。

她微张着双唇,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的脸,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真的是你……”

黑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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