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七夕结束后,舒卿瑜一回到舒府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出来。
出来之后一言不发的交给了舒权一份账本,里面记录着舒府这几个月来各个店铺的盈利。
舒权接到账本的同时就当着舒卿瑜的面打开了,发现里面除了记录详细的数字之外还有很多小子批注。
“权叔,这次我们舒府奉皇命,从我们的店铺中调取十万两白银出来,救济江陵一带,这十万两白银对于我们来说虽然不多,但是临时调出来恐怕会对我们各个店铺资金方面的周转造成问题。”
“所以这两天我会和锦墨先往江陵去,你负责按照我这个账本上所写的去调派疏通银两,尽快给我们在江陵那一带的银庄凑够十万两白银。”
舒权大致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把账本给合上了,微躬着身子听着舒卿瑜的吩咐,一点一点的记在心里。
“还有,江陵那一带赈灾银两被劫,想必到时候会闹饥荒,一些难民也无处可去,通知我们的粮店从今日起开始囤米,然后私底下往江陵的粮店运送,记住是在私底下,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少爷,老奴全都记下了,这就安排人手去通知我们的店铺,只是少爷你此去可要多番小心,这劫匪连朝廷的官银都敢劫,想必是些不好惹的人物,少爷要保重自己的安全啊!”
看着眼前已经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的老人,舒卿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从这位老者的一言一行,以及他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浓浓的担忧都不似作假,舒卿瑜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热泪盈眶。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父亲,还有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即使这个人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此时舒权却如同一个即将要送自己儿子远行的老父亲一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要照顾好自己,皇家御用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权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眼看着和锦墨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但是自己昨晚忙着整理这份账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洗漱和用膳,眼下舒权还拉着他不停的交代着,交代来交代去的,也就那两句话,他是既暖心又无奈。
“权叔,此次我出行,身边不会带一个护卫,我把护卫都留在府邸,还要烦请你帮我照顾好阿窈了。”
“少爷您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哥哥,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呆在闺房里的舒雅在听到舒卿瑜将要离开,提着裙摆就跑了出来。
“嗯,和阿墨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去晚了到时候你哥我可就要走路去江陵了。”
自从舒柘去世后,舒卿瑜明显的感觉到舒窈对他的那份依赖逾见深厚。
看着少女眼中那份不舍,舒卿瑜心下无奈,如若是平常说不去也就不去了,可是今日的舒府已经不能同往日而语,作为嫡长子,他有责任也有那个义务让舒府越来越好。
“阿窈,眼下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让权叔还有刘妈去处理,实在不行就去太子府找倾翊。”
“舒麒被我赶出了府,最近不知道会不会趁我不在家回来找事情,如果他回来了你就叫府里的侍卫给打出去,我在你周围留了十个暗卫给你,出门记得带护卫。”
“哥,这些我都知道了,实在不行还有权叔和刘妈呢,你放心吧,只要我不轻易出府就不会有危险的,你自己路上也要小心,早日回来。”
门外小厮进来传话,要带上路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问舒卿瑜是否现在就启程前去和锦墨会和。
舒卿瑜听完,当即下令准备出发,安抚似的看了眼舒窈,转身朝门外走去,最终在舒窈的注视中骑马带队离开。
“你怎么的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锦墨不停地左右摇摆着,似是想看仔细点,看看舒卿瑜到底带了多少东西前往。但是当他真正看清的时候他却后悔了。
因为此行舒卿瑜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带了两个护卫和一个箱子,箱子中装着什么无人知晓。
“那不然还要带多少东西?”
看着锦墨难以置信的眼神,舒卿瑜傲娇的扬了扬头,继而冲男子挑了挑眉,那神情就像在说,你看我厉不厉害!
“这被劫持的可是整整十万官银,你这一个箱子装的完?”
看着锦墨还是一副没有缓过神来的表情,舒卿瑜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了,平常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人,怎的就转不过弯来呢?
“这箱子里面是大米,江陵一带因为天灾闹饥荒,不乏有向京城里的亲戚投奔来的,路上遇到了难民也可以施以援手。”
舒卿瑜说着转了一下手中的扇子,换了个面继续扇着风。
“这于这赈灾的官银和粮食嘛,我猜等我们到了江陵的时候恐怕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说完,舒卿瑜再次冲着锦墨挑了挑眉,嘴角丝毫不遮掩的扬起,一脸的骄傲。
听完舒卿瑜的解释,锦墨稍加一想便猜出来了舒卿瑜的算盘,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舒府不愧是舒府。”
不需动用一兵一卒,这庞大的运粮工程就已经得到了解决,也就只有像舒府这样家底深厚的家族才能做到了。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
“厚颜无耻”的舒卿瑜也丝毫不客气地承接下了锦墨的夸奖。
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决,锦墨便勒紧马绳,双腿轻轻的夹了下马肚子。
“启程——”
一行人这才迈开了继续前行的步伐。
舒卿瑜和锦墨两人骑马,货物摆放在马车上,剩下的小厮很自觉的排成了两排守在马车的周围,以防万一有人来劫车,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青山绿水的,舒卿瑜的心情得到了放松,如若不是要押送粮食,只怕他此刻已经纵马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