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尔奇和云琛离开后,轩辕昊一直没有开口,太极殿内气氛极其沉闷,官员们也只敢小声交流。
暮雪从侧门进来后,小心翼翼回到高湛身边。
感觉身后有人靠近,高湛一转头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二人相视一笑,高湛已心知肚明。
这一小小的互动,轩辕翌宸尽收眼底。
不多久,克尔奇和云琛并肩回来。
云琛一如既往平静,克尔奇则是春风得意满脸笑意。
“皇上,这位军士的秘方非常奇特,小王的朋友一定可以得救。”二人走到殿前,克尔奇主动开口。
“那和亲之事?”
“方才高将军说得有理,是小王考虑不周,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轩辕昊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一副秘方竟有如此作用,但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头。
“为了感谢这位军士慷慨解难,小王愿以吐火罗未来单于之名承诺,在我有生之年,吐火罗与北梁绝不交兵。”
轩辕昊喜上眉梢,高兴得差点从龙椅上站起。
西域各国虽封闭自治,可难保不会突然进犯,有克尔奇这句话,西北边境至少可保百年安稳。
“克尔奇王子爽快,朕愿以黄万两、丝绸珠宝不计其数,表示诚意。”
“谢皇上,小王也会奉上牛羊肉和西域奇珍异宝表示感谢。”
轩辕昊喜悦之际,也没有忘记奖赏。“你叫云琛对吗,你做的很好,朕重重有赏。”
云琛抱拳行礼。“谢皇上。”
建交之事定下之后,晚宴进行得格外顺利。
但祥和之中,也涌动着暗流。
听到高湛的副将都能得到奖赏,轩辕翌修气得火冒三丈,但碍于不能表现出来,只好一个劲灌酒。
董如月安静地坐在轩辕昊身旁,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意,却没有温度。
因为不少人在关注云琛,所以暮雪也没能再享受到高湛的投喂。
暮雪一心遗憾吃不到美食,完全没有注意到克尔奇时而投来的目光和轩辕翌宸的审视。
轩辕翌祁等人已经经历过太多暮雪带来的惊喜,但还是很好奇她是如何说服克尔奇的。
亥时三刻,晚宴终于结束。
朝臣及家眷纷纷离宫,克尔奇和六位使臣被安排到宫外行馆休息,云琛则被轩辕昊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轩辕昊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但丝毫不影响他处理国事。
轩辕昊手指轻敲桌面,问道。“给朕说说,你是如何说服克尔奇的?”
“回皇上,微臣方才发现克尔奇王子眼色发青,有中毒之兆。遂猜测他口中得了疑难杂症的人,就是他自己。微臣幼时村中曾有人过中过类似的毒,恰好知道药方。所以以此为交换,请他放弃和亲并和大梁建交。”
方才暮雪已经把情况简单告诉他了,早就想好了说辞。
“嗯,你做的很好,你是高爱卿的副将,应是南方司马吧。”
“回皇上,正是。”
梁国有五位司马,各掌一方军务,同属大将军部下。
云琛任南方司马,在高湛镇守莱州时与他相识,其后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其余司马均归轩辕昊直属。
“好,此次你立下大功,朕赐你勋号。”轩辕昊提笔在圣旨上写道。“南方司马云琛,建交有功,特封骁骑将军,予以奖赏。”
“谢皇上。”云琛下跪接旨。
“获得将军勋号便可单独置府,可需要朕为你安排?”轩辕昊将写好的圣旨递给一旁随侍的宦官。
宦官双手捧着圣旨,小心翼翼交到云琛手里。
云琛双手在上接过圣旨,磕头谢恩后才开口。
“多谢皇上好意,微臣无意单独置府,只想继续跟随将军。”
“赤胆忠心,不错。”轩辕昊点头。“望你继续为大梁效力建立军功,日后若想建府随时跟朕开口,跪安吧。”
“微臣告退。”云琛规规矩矩磕头后捧着圣旨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众人等候之时已经听暮雪说了来龙去脉。
虽然她以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来威胁克尔奇,但其实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多少人主张进犯吐火罗。
毕竟文化差异巨大,攻打国家容易,收服民心却难。
等了片刻后,云琛终于出来了。
轩辕婉小跑两步迎上去。“冰块脸,父皇跟你说什么了?”
“皇上封我为骁骑将军。”云琛举起手中的圣旨。
有勋号的将军官职仅在大将军之下,勋号越重等级越高,这个奖赏比金银珠宝有意义得多。
高湛替他感到高兴。“恭喜你了,云琛。”
“我该好好谢谢雪儿姑娘。”云琛看向暮雪,虽然表情如常,但暮雪能感受他的心意。
“不用谢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暮雪意有所指地露出笑容。
“哈~”寂静的夜里,玄清的呵欠声格外清晰。“姐姐,我困了。”
玄清扯着柳君和的衣服蹭了蹭,自从姐姐来了之后,比起爹他更愿意粘着姐姐。
听玄清这么说,大家当下决定赶紧回去休息。
刚走出御书房百米,就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三哥?”轩辕婉注意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
轩辕翌宸迈着懒散的步伐走来,走近一看,竟有这么多人。
“晚宴都结束了,你们这么多人不回府,在这儿干嘛呢?”轩辕翌宸的目光停留在高湛和柳元博身上。
柳元博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三皇子观察入微,有些话根本不需要他说。
高湛回答。“皇上叫云琛去御书房,我们在等他。”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不懂享受。”轩辕翌宸的目光在暮雪身上扫过,转身就往宫门方向走。
“三哥,都这么晚了,你去哪儿?”轩辕婉追着他背影问道。
“良辰美景岂能虚度,当然是逍遥快活啊。”远处传来轩辕翌宸愉悦的声音。
轩辕翌宸早已风流出了名,轩辕婉也没准备阻止他。
告别轩辕翌祁和轩辕婉后,众人一起出了宫门。
柳元博先行把玄清抱回轿里,高湛正准备吩咐云琛先回去。
“阿湛,你不用送我了,我今晚想去丞相府陪君和姐姐,明日午后我去找你。”
“好。”高湛将食盒和落英剑一起递给她。“虾饺记得烝一下再吃。”
“我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要烝一下。”暮雪嗫嚅着,抱着食盒和剑跟柳君和上了马车。
高湛看着她傲娇的小模样微微一笑,目送他们远去才坐上马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