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醒说得决绝,秦向溟脸色煞白,慌乱间想要反握住即将抽离的苏醒醒的手。他张开嘴,舌头刚刚卷起,他妈妈就率先一巴掌拍下来,把助听器拍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家向溟碰那种脏东西!”
秦向溟被连拉带拽地拖了出去。
苏醒醒立在原地,没有了助听器,她听不到任何声音。秦向溟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彻底消失。
7
苏醒醒是残疾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流言蜚语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如果说,小时侯那些同学冷漠但不失礼貌的对待让她觉得孤独,那么,现在旁人的幸灾乐祸则让她感到自卑。
苏醒醒搬到角落处空置的座位上,蜷缩在阴影里,不肯与任何人说一句话。
秦向溟递过字条来,上面写着:我想和你谈谈。
苏醒醒没有丝毫犹豫,把字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为什么连你都要把我当作聋子?苏醒醒的喉咙涩涩的。
几天后,秦向溟在苏醒醒回家的必经路上堵住了她,然而,苏醒醒咬紧下唇,奋力甩开秦向溟的手,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往后的一个月里,秦向溟膨胀多
年的脂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瘪了下去,甚至瘦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他不动声色地往苏醒醒的书桌里塞笔记本、放参茶、搁饭盒…然而,她碰都不碰。
某个下午,一个不学无术的男生在课堂上塞着耳机听歌睡觉,被老师罚站。
那个男生反唇相讥:“凭什么苏醒醒的耳朵里整日塞着个东西您就不管,偏偏管我?难不成您是收了她家的礼?”
那老师气得哆嗦:“苏醒醒戴的是助听器!”
“我不信!得确认一下!”男生一个箭步蹿到苏醒醒面前,用力扯下她的助听器。
苏醒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已经扑了过来,与那男生厮打成一团。
那天放学后,苏醒醒哭着恳求在外做生意的爸爸帮她转校,苏爸爸知道她受了委屈,立刻把她和妈妈接到了另一座城市,开始新生活。
离开那天,风很大,苏醒醒望着砸落在地的凤凰花,失神地笑了笑。花开有期,花落有时,所以,不必寻觅。
从此,秦向溟在她的生活里再无踪迹可寻。
8
记忆戛然而止。在彻底没有了秦向溟的漫长时光里,苏醒醒才突然发现,当初被歧视、被欺辱的日子虽然痛苦,可也让她练就了一颗百毒不的心。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的过程些艰难,但从那之后,再没有什么育让她一蹶不振。
苏醒醒摩挲着MP3,哑然失笑。门铃骤然响起,管理员送来一封挂号信。对方说,这么多年来,她的信每个月都会寄来一封,往日的都因无人接收而被退回了,而今天,信送到的时候,她恰巧回来。
苏醒醒拆开信件,盘踞在眼眶里多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信纸上,将“秦向溟”三个字晕成了一片模糊。
汐汐呜呜呜,最后还是只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