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口气，吼出了他心里所有想说的话，当时就弯下腰来猛然咳嗽，公子亦清上前帮他顺着气。
“我……”夜若初茫然了半天，就说出这一个字。
突然压抑了半天，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抱头蹲了下来，眼神也瞬间清明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这些的！可我能怎么办，我也管不住，我太爱他了，爱他爱到诞生了心魔，堕入深渊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全被心魔占住了，我只能默默的躲在一个角落里望着他，我……”夜若初哑着嗓子哭了出来。
白夜惊了一下，默默的望着他，或许说，望着他的背后。
从夜若初身后的影子中，钻出了一片漆黑的烟，心魔凝聚成实体了，长的和夜若初一模一样。
白夜和公子亦清怔怔地望着他，身后凝聚成实体的心魔。
心魔的实力太强大了，又发出他们两个人心中的心魔，接连的他两个人也晕了过去。
心魔趴在夜若初耳边轻声笑道：“你躲不掉的，你只要对他一日还存在着执念，我就一日不会消散，大不了，陪你一起堕入那无间地狱……”
“滚啊，滚！”夜若初徒劳的伸出手，对着心魔一通乱扰。
“呵呵呵呵呵……”心魔只是凝聚出了实体，但它的本质还是虚幻的，夜若初碰不到他。
夜若初想起之前对夜无殇做出的种种一切，双眼猩红，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突然，他身下掉落在地的那块晶体亮了亮，发出一道惨白的光，照向夜若初的身体，也囊括着那个心魔。
“清心？？？冬神之灵？”心魔尖叫一声，挣扎想躲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光越来越柔和，照在心魔身上却是越来越惨烈，希魔的身体开始虚幻化，到了最后只剩一缕黑烟。
冬神之灵再怎么强大，也不能彻底的抹除一个能与他地位相等的人心中的执念。
“冬神之灵？”夜若初也跟着喃喃了一声。
他都知道？
他知道我有心魔，所以给我留下了冬神之灵，来护我余生？
他把他另一个身份所带来的灵气又全都给了我？
夜若初哭着脸爬了过去将夜无殇最后被他撕碎的那几块衣料紧紧攥住。
你最后想的还是我？
你怎么那么傻？
明明，明明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啊，师尊。
忽然，他又猛地一惊。
他想起了夜无殇在他上来之后，看下他那几次的眼神。
金銮殿上，又一次看见他时那种劫后余生的眼神充满着欣喜。
在他质问他的时候，他眼神中的慌张与迫切的希望。
送他进牢狱时他眼中的那一抹失望。
在牢狱里见到他，那一刻眼神亮了亮。
在他俯下身去吻他的时候，他眼神中那一抹迷恋。
在最后回头叫他的那一刻，他眼神中的蚀骨柔情，贪婪眷恋，爱意柔杂，决心祝福。
仿佛在这一刻他眼神中的光，他全都能看见了，他全都懂他的意思了。
可是，他不在了啊……
来世，他还愿意再见到他吗？
夜若初双手紧紧攥着夜无殇所遗留下的来的衣料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他攥着他的衣料，回到了千草山。
望着那隐匿于山中的护山大阵，他猛然又想起了昨日白夜的那句话“他不想别人闯入你们的回忆之中啊”。
又默默的暗自神伤，更加死命的攥着衣料，一步一个脚印地踏上了山，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入了他们的回忆。
“师尊师尊不要收徒弟了好不好~”
“可是这一群小孩子也挺可怜的啊，或许我教他们行医的方法他们，你就可以长大后有一种手艺活了。”
“师尊，那你在山下开个慈善堂吧，把他们都送进去，请几个夫子，我不想让你再收徒弟了，就我这么一个徒弟好不好嘛~”
“啊，就这么一个徒弟啊，不好玩呢！”
“怎么不好玩了啊，师尊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我天天黏着你好不好嘛~”
“可你不是天天想着下山吗？”
“师尊，别啊，我只是练，我想保护你而已嘛！”
“好啦，好啦，不收徒弟就宠你一个好不好？”
“好啊，好啊，师尊最好了~”
想着以前的回忆，他甜蜜蜜的笑着，他记得以前他想要什么失踪都会给他弄过来，简直就是师尊以前说的，独宠他一人。
他当时还天真的问过师尊，问他给他买这么多好东西，钱是从哪儿来的？
当时师尊好像说：“作为‘前世今生’的弟子嘛，钱自然好拿，就算出山了照样有钱拿，所以不用顾着我，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说好的就宠你一个。”
于是从那天起，他什么都想要，师尊也什么都给他买。
果然像是师尊说的，这整座山都是他跟师尊之间的回忆。
直到哭着笑才懂……
他将衣料埋入崖边，静待花开，静待着师尊归来。
下一世，他再不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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