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更换,在不起眼,比起刚才更隐秘的角落下,坐着两个年龄相近不大的女人。
一个显得气宇轩昂,一个却显得精神不振。
她始终对她冷眼相待,可另个女人视而不见,直接把暗黄色信封拆开来,任意将每张照片都扔在她的眼前。
夏梓芹是垂眸了,可眼神却是那般散漫,十几张大小不一的数码照散放在桌,由于灯光实在昏暗,她轻轻瞥去,也未能看清什么。
厌烦地看向她,夏梓芹蹙起眉,昏沉的脑袋终于是勉强提起一点精神,嘴巴一张,却是先听见她孤傲的声音响起,
宋楚儿我把这机会也拱手让你一份,还不满意了?
她笑容犹浅,里头带着一种自傲,也带着莫名的自信,虽说和从前没有什么大不同,却让人有种诡谲感。
夏梓芹移回视线,只是当目光正式落在照片堆上时,便再也离不开眼。
晦暗的光线下,那十几张的照片很快被她握在手里,一张张翻看着。看得久了,瞳孔变化也更大。
前面几张她不太能看清,唯一能确定的只有,照片上分别是男人和女人,每张的地点内容也都一模一样。
一男一女,在一间酒店房,每张几乎都是两人缠绵在一块,只不过身体大部分已经被棉被遮挡,又或是照片非常灰暗,就是想要完完整整地看清,也不可能。
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到最后两张的时候,彻底让夏梓芹看傻了眼。
女人瘫软在那张大床上,每一张的姿势都是那么亲密,而最后的相片角度,让她看清男人正在埋首于女人的脖子间。
那动作,那侧相,是如此相似……
女人,无疑问是宋允卉,那么那男人……
心脏莫名骤停了下,唯一一张的角度拍得较清晰,可再看多一眼,她再也冷静不下去。
夏梓芹照片你哪来的?
急匆匆的口气,充满冷意的话语,夏梓芹手上拿着几张照,抬眸就是沉声质问。
宋楚儿只是笑容抽搐了下,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就此消失,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淡淡地反问,
宋楚儿看清楚两个人是谁了么?
夏梓芹抬眸望着她,她也无所顾忌,沉静地看着那张明明也有几分姿色的样貌,可在此时此刻,却是那么苍白又悲哀。
她不回答,夏梓芹也一把将照片扔回了桌上,视线已经移开了,可自己的一颗心却颤抖得厉害,全身温度也越来越冷。
几秒钟,宋楚儿又勾起笑了,但这次诡异地没有嘲讽成分,只是轻轻地开口,
宋楚儿这辈子,既然让我遇见了他,我就不可能会放弃。泰亨是我的目标,是我的理想,只要得到他,就是我人生最美的梦。
宋楚儿而你,我也无可否认,你终究是我的情敌。
听着这些话,夏梓芹眉头无疑皱得更紧了,紧盯着她,眼底只有敌视,
夏梓芹你究竟想说什么?
可宋楚儿不急着给她回答,脸色不但没有怒容,甚至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照片上的男主角,真的没有一丁点在意。
宋楚儿说到了这地步,别和我说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眼珠子动也不动,夏梓芹目瞪着她,却没有开口。
宋楚儿还想说服这男人不是他吗?
宋楚儿我告诉你,照片是千真万确的没被处理过,床上的男人就是金泰亨,如今宋允卉和他是什么关系,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
口气是平淡的,可话语却带着强迫感,夏梓芹也根本不知她到底想搞什么花样,
夏梓芹我凭什么相信你?
话毕,宋楚儿终究是笑了一声,阴冷的笑是令人刺耳无比,也让她的心越揪越紧。
以前的那个他,说过她才是他的,答应过她要的,可两年后的说变就变,要让人怎么接受?
宋楚儿你以为宋允卉那女人有多单纯?
宋楚儿别看她平时啥也不在乎,为了那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老太婆,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
宋楚儿为了钱,她可是拼了命找个金主好依靠,知道那田氏少爷在融城权势不够,便将就着……
原本平平静静的女人,突然就扯起一抹怨恨的冷笑,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夏梓芹听着这些陌生的话,眉一紧,沉声插嘴,
夏梓芹她不是你的堂妹……
话音未落,明显看见宋楚儿眼神更狠了,开口就是咬着牙道,
宋楚儿是,就是和我同姓的堂妹。可那又如何?从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她,多希望她能死在我眼前,就这样消失在融城……
双眸散发着浓浓的恨意,宋楚儿并没有爆发起来,可那样的怨恨话语,多少是震撼了夏梓芹。
对着血浓于水的堂妹,却是那般憎恨……
宋楚儿我恨她,比起外人,我更恨的就是她。
宋楚儿照片你也看了,事实就摆在眼前,怎么?还是搞不清楚自己该要对付的人是谁?
嘴边的笑越来越冷,原本还算冷静的人,忽然就有了些疯癫,
宋楚儿你以为我真的有信心吗?金泰亨是什么男人,他在融城是什么角色,你以为我真有信心能守住他吗?
宋楚儿不……要是没有那该死的堂妹,或许我真的能有自信,可你不也看见了这些照片么?
从那一刻开始,宋楚儿似乎理智线断裂,阴暗不清的视线下,夏梓芹就直直望着她,看着她那张好似崩溃,又莫名有信心的脸……
脑袋瓜重重地,夏梓芹还是盯着面前的女人,可心思,是越来越恍惚了……
她,究竟是不是还有机会,把那个男人变回来原本的那个他?
…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宋允卉昏睡已久的脑袋,才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可即使如此,意识还是薄弱的。
双眼只是微微眯成了一条缝,看见的竟只有一片灰暗,阳台处的门是紧闭上的,落地窗帘没有任何动静,就那样完整地垂挂着,不让一丝光线照射进来。
黑暗之中,当真是没有半点光明,更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恐惧迷惘在心尖上,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她觉得好冷,即使那张厚实的棉被紧紧包裹着自己,还是觉得无极限的冷。
昨晚的那些一幕幕,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可她却忘不了,那男人一整晚究竟侮辱了她多少次。
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行为上。
也是经过了昨晚,宋允卉才知道,从前的那段日子,她根本算不上真正认识金泰亨。
这一次,她彻底激怒了他,也是这一次开始,宋允卉才深深知道,她真的敌不过他。
意识渐变恢复,宋允卉在被褥里微微动了动,不想,全身竟是那般酸痛不已。
知道那令人可怕的气息是消失了,可心底的恐慌,却没因此减低。
被撕碎的衣服遍布在床边,房间里也是苍夷满目,宋允卉痛苦地闭了闭眼,只是身体再动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件昏睡过去时被忘却,而现在醒了必须面对的问题。
试着挣脱绑在两只手腕上的布条,也不管是否有用,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宋允卉就是在努力挣脱着。
不止房内,外头也静默得很,她又使劲扯了扯手上的布条,然而可悲的是,换来的只有差点让她晕过去的痛觉。
一开始醒来的时候没啥感觉,可当现在意识一点一点地回来,宋允卉只觉全身都快不属于自己的了。
绝望感越来越多,这时候的脑袋也越来越不争气,硬是不想想起来的画面,脑子里却全是金泰亨怎么对她残暴的一幕幕。
做着无谓的挣脱好多次,宋允卉还是没有将布条给扯下来,这时候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她是不可能获得解救了。
她不知道此时北宛里还有些什么人,可不管是什么人进了来,也一定是对她狠狠地语言攻击。
可不是么?
他可是亲自说了,她这辈子只会是他的发泄工具,只会是任他折磨的奴隶!
活在北宛里,她这样的角色,又有谁会肯对她好声好气?
默默给自己一个冷笑,宋允卉只是歇了会儿,便又打算去挣脱双手上的束缚。
她已经活得够没有颜面了,这时候要她大声嚷叫着让外边人救自己,还真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