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阿月”,有如惊雷!
南宫月都忘了被她这样叫是什么时候!
这样抱的感觉,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呼吸,怎么拥抱他心心念念的人…
帝佳音此时眼眸中绝望,麻木,无奈一起涌上心头,第一次对他阐述着她的故事:
“我其实叫帝佳音,是帝玹音养的一个死士、棋子。”
“但我自作多情……爱上了他,为了辅佐他登上倧神的位置,我不止一次地潜入敌营做戏子,什么贞操正义我早就分辨不清,也毫不在意。”
“踩着别人的头颅一步一步辅佐他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在他眼里,我卑贱肮脏如泥,只是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
“后来他又要我潜伏在凤夜寒身边,我不愿意,他便抽尽我所有的记忆将我丢在牂牁……就有了后来与你相遇相知同行。”
“再后来,神翎与魔翎即将开战,他又抽干我在这里的所有记忆,诱我盗取布阵图,想必绾绾她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吧。”
帝佳音知道她对不起叶绾绾,可是她已经连再见她的勇气都没有,自厌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自己下贱,还害了灵倧和绾绾。”
听她说着这些,南宫月的心犹如被一层一层地剥开般得疼。
收紧抱着她的手,加大力度,“不准这么说自己,绾绾她不知道这些,而且今天绾绾也放我带你回来,她也许已经原谅你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深怕她又会突然消失,心疼得不行,吻着她的额头,“怎么能怪你……”泪也不经意间沾湿了衣衫
两个人,一紫衣一青衣,紧紧相拥……
南宫月眸色深邃,心钻心地疼,她经历这么多,他却没能在她身边陪她保护她。
看着她面无痛色地讲述着自己悲痛的过往。
当时是有多痛,多绝望,才能失去爱一个人的力气,到麻木。
那样一个畜生,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他憎恨他自己不能千刀万剐帝玹音!
一吻再吻之后,帝佳音躺在南宫怀里,笑捧着他脸道:“阿月,杀了我吧。”
南宫抱紧她,“胡说什么?!累了就休息,一切都会好的。”可是无力,她眼中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用下巴顶着她的额头,眼中无尽的心疼与紧张。
她继续道:“只要我还活着,我永远是帝玹音的棋子,就会危害你和绾绾,他要操纵我太简单了。”
“我体内的噬情蛊只要他操控意念,我便会失去意识做出我不想做的事。”
她泪如雨下,他们是唯一在乎她死活和感受的人,她曾经也已经拥有过了不属于她的东西,还是不算白活。
她不过是一头卑微着乞讨的野狗,别人对她卑贱以待,好不容易有了爱和被爱的人,怎么能让自己咬伤了他们。
面如死灰,却充满了乞求, “求你,杀了我,这样活着太累……”
南宫揉着她的柔发,心疼着她的一切,但却不能减轻她的痛苦。
只有顺着她的意思,才能安抚她的情绪,他小心翼翼道:“好……你不要多想,累了你就睡着,不会痛苦的…”
小佳,我不会让你死……
如若你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
……
——既然决意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叶绾绾坐在屋顶上,看红日初落。
落日有云霞相伴,可她始终是孤独一人。
喝一坛酒,很是熟悉,王婆说,这酒是叶九歌以前在罘里埋下的,也算是她偷了一坛。
以前不曾尝过酒是何滋味,如今方尝,如此这般忘忧,方明举杯消愁管个够。
这酒仿佛勾起了什么开心的回忆,她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久没这样痛快过!干!叶绾绾!哦不,你可能不是叶绾绾,鬼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哈哈哈哈!”
她一个人喝得自我陶醉,眼眸带上了笑意。
却略带讽刺……
她是个什么人?
凤夜寒的房里为什么会有叶九歌的画像?为什么叶九歌和她一模一样?
她是谁她自己都不知道。
难得多愁善感,凤夜寒曾经无意间叫过那个人的名字:叶熙,字九歌。
有一瞬间她想过,她会不会是叶九歌?
她会不会只是叶九歌的替身而已?
她是谁,是什么东西!
“绾绾?你在哪儿?”
想得正出神,听到了阿狸的叫唤。
喝得有些脸红的叶绾绾看着下面找她找得有些慌张的阿狸,心中暖意横生,似有春意阑珊,尽管此时无花。
她原来不是一个人……
媚眼微眯,笑了一声,趴在屋顶上大叫,“哈哈!阿狸,我有酒一坛,可否邀你一赏?”
阿狸抬头见她笑得很是恣意,就像凤夜寒、秋茲未离去,雷佳没有背叛,南宫月没有诀别……
心中一疼,也笑道:“一坛怎么够?一赏也不足!不过今日你的酒怕是要尽入我腹了!”
阿狸翻身飞上屋顶,二人一黑一明黄,竟异常的和谐,没有尔虞我诈,此时只有赤诚知心的友人。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几乎将一大坛酒喝得精光,两人都有些发醉。
“绾绾,你说你怎么这么好看,连我看了都想摸一把,灵倧走了你应该不会守寡一辈子吧,不如嫁给我!”
“小屁孩儿!胡言乱语些什么!凤夜寒走了我会是那种守着一个吊死的那种人吗?等着,等时局定下来我就……就坐拥六族美俊少年…哈…哈…让他后悔去!!”
“呃!…叶绾绾…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没看错你!”
“那是!现在我就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时候。到时候,赏你几个妖孽男子供你玩赏可好?”
这时候叶绾绾一手搂着喝得脸红不已的阿狸,手比划着想象的美好将来,一边还不停的摇着阿狸,“你听见没有?”
无奈阿狸醉得不行,倒屋顶而睡,“……”
叶绾绾醉眼迷离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阿狸,无奈地打了个酒嗝,继续喝着,“真是的,还陪我喝,就这样?”满眼的鄙视。
睡了一会儿,阿狸醒来看旁边的人还在喝,她已经意识清明了些,“绾绾,为什么要让南宫月走?你其实可以挽留住他的,他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躺在她身边看着她道。
叶绾绾面色柔和看着的月色,媚眼中无奈阿狸没有错过。
叶绾绾唇角微微勾起,笑道:“那天……在监狱,我本想问雷佳,她为何要背叛?”
“可她被我灵气所伤而昏迷不醒。我想为她输送灵气又发现她的体内有蛊毒,我想为她排出蛊毒。可刚输送完灵气,南宫就来了,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帝玹音抓着雷佳不放,左不过她与南宫与我的关系。若南宫与我再无干系,他们便安全一分,危险少一分。阿狸,也许是我们错怪雷佳了。”
一滴泪滑过绝美的脸庞,眼中尽显累倦,叶绾绾消瘦不少……
谁错?
谁又是对?
阿狸看着喝着酒笑意从未消失的叶绾绾,原来她一直自己默默承受这么多。
南宫月恐怕也是这样想才离开的吧。
只要南宫月在,他又不可能放弃帝佳音,但只要帝佳音在,永远都可能会危害到绾绾和魔翎。
阿狸见她喝得爽快,即是消愁哪有不陪之理!二人同醉同息一屋顶,逍遥自在。
明明都是长情人,偏偏都作绝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