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发狂

“你，给我回来，扎个草人杵这当我瞎是不是？”

蚁垤总是蠢得恰到好处，说不清他到底是思路清奇还是单纯宝搞。

“你是搞笑艺人吗…”

“原来我有这样的天赋吗？(>^ω^<)”

“算了，想你也听不来好赖话…”

萨帕乐呵呵地看着他们闲侃，却暗暗攥紧了拳头。

“哦，拳头硬了！”

他滑了一跤似的从闪到一边的蚁垤身旁擦过去，保持着出右拳的架势刹住了，前方的桩子却爆裂开来，从飞散的碎渣里绽出一个大洞。

好厉害，他连拳风都可以伤人…

“敌人是不会等你做好准备的，就像这样。”

回头挡下蚁垤左向的鞭腿，反手抓住，正要往出甩的时候蚁垤却用腰力带着身子一扭，他借着惯性把自己往上抛起，右脚画出圆月直冲萨帕下颚。

但被震飞的反而是蚁垤，本想趁势追击的罗砂被震慑住，本能地升起土墙，萨帕却一手提着偷袭失败的珈瑠罗小腿，转着圈把她甩到罗砂身上，两人都飞出去好远。

“他妈的一百万匹力量…”

萨帕恍然大悟般把双臂挥成风车状，正要撞向往起爬的珈瑠罗和罗砂，却听见背上引线燃烧一般的声音。

“哗，本社爆破！”

还来不及得意的蚁垤就被踹飞了。

萨帕的夹克和外套的背后部分整个烧光了，下面的皮肤却毫发无伤。

背部发达到夸张的肌肉纹路如恶鬼的面容般可怖遒劲，这鬼背上纹着腰围粗绳的赤身恶汉，怒目圆瞪，一手护着背上兜鍪一般的铜钟。

“…你们听过，侠客行的故事吗？”

自上而下，萨帕整个便乘了绛红色，他转身时关节间都仿佛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蚁垤仿佛在他脸面上看到背后饿鬼的形貌。

血红的查克拉从他周身喷薄而出，几乎要冲破外套的其余部分，皮肤上冒出灼热的蒸汽，眼中怒火几乎要将目光所及之处全数化为灰烬。

蚁垤已感受到数日的抗击打练习已经让身体强度有了本不可能在区区几日内达到的提升，但硬接下这一击无异于天方夜谭，红色流星一般飞来的萨帕显然又不容许第二个选项。

人死了，钱没花完，太失败了。

沉重地砸在地上的萨帕打断了他的消极想法，朱红奇兵突现，把萨帕按在地上，红色的查克拉从萨帕身上流到朱红体内。

萨帕竟显得很驯服，身上的赤红渐渐褪色，蚁垤只是松了半口气的功夫，却发现新的异变正在产生。

朱红面色泛起红潮，她眼神迷离，拽坏夹克的拉链扔到一边。

大约是查克拉吸收过多，引起了类似醉氧的反应。

蚁垤正在脑中构思防止朱红引爆桃色炸弹的预案，却看到自己老师手忙脚乱了一阵后生疏地结印。

这个结印的顺序他是见过的，在那条破木船上，这个术消灭了整个蛭群，吸饱了查克拉的朱红若是再次启动…

让百米范围内的活物死于一身癌细胞显然不是蚁垤的愿望，他下意识抽出短刀，箭步逼近到一半距离的时候，罗砂的土遁已封住了朱红结到最后一个法印的双手。

蚁垤成功地在罗砂注意到之前把短刀藏了回去，转头又看到珈瑠罗小心地靠近仍趴在地上的萨帕，动手施展起医疗忍术。

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珈瑠罗，萨帕正稍稍扬起头颅，泪水从空洞的眼流出来，忽地，他神志里再度燃起杀机，嘴角挂着的笑则轻易让人坠入可怖的渊薮。

可他们没工夫害怕了。

像是能把人打得粉碎的重拳擦着罗砂头顶飞过去，他把珈瑠罗扑出了致命一击的范围，与此同时，傀儡发射的铁钩钉进了萨帕的肩膀，他被那粗韧的绞索拉扯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此时的萨帕感觉不到疼痛，他试图用蛮力挣脱傀儡射出的绞索，然而越挣扎抓钩咬得就越死。蚁垤通过丝线指令这具机关的每一个结构，转动绞盘牵拉绳索，萨帕最终还是落入方形箱体中央，被前置的甲板封在里面。

蚁垤继续施术，铁条随着他的操纵一圈一圈，紧紧箍在傀儡“箱”的外侧，罗砂则适时地拿石头封在外面，在这方面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你们会杀了萨帕老师的！”

“难道等着被他打成肉酱吗？！”

“…连你也…”

罗砂一个激灵，他察觉自己对杀人以达目的已经没什么抗拒了。

某种程度上，他开始向蚁垤靠拢了。那张他极其熟悉的笑脸下隐藏着对直截有效手段的偏执与执行前者必要的冷酷无情。讽刺的是，被他厌弃的非人部分已经在内心滋长起来。

但珈瑠罗急切，期盼而后又堆满灰烬的眼神还是刺痛了他，而这一瞬间的动摇令局面整个颠覆了。

整个向内压迫的石棺产生了薄弱环节，萨帕在怒意冲昏神志的状况下仍然敏锐地把握了这个机会，傀儡的碎块和土石的碎块一齐乱飞。

罗砂升起石壁护住自己和珈瑠罗，却从上面粗糙的观察孔窥见蚁垤被萨帕一拳击中肋下。

状况不能再糟了，他大概很快就会失愈而死。

这种局面由自身的过失造成，在负罪感与情势突变的双重冲击下，罗砂也陷入了无计可施的绝望之中，没有注意到本应重伤不治的伙伴连一口血也没吐。

他在半空中扭成了人类通常无法达成的姿态，扭曲的表情比起人更像是某种夺了人行体的怪物。接着，在萨帕挥出第二拳时，他勾住萨帕的胳膊，蛇行划过萨帕的躯干，迅速盘在膨胀粗大的脖子上。

萨帕胡乱挥拳，却什么也打不到，升腾的愤怒和人肉绞索收紧的窒息感让野兽般敏锐的本能迟钝了。

“咔…”

红色的巨人双臂垂下，如被冻结一般静止不动，接着，轰然倒地。

蒸汽吹散，身体也收缩褪色了。

蚁垤在他倒地之前就跳在地上，随着令人不快的声响，骨节复位，脏器还原，回归正常体态的蚁垤才感到肌肉撕裂般的疼痛，他捂着肋骨下面那块香瓜大小的拳印在地上打滚。

珈瑠罗听见萨帕的呼噜声，安心下来去为蚁垤施治，却因看到他被烧红的臀部而羞赧不已，这家伙的裤子后半已经被萨帕的体热烧干净了。

萨帕头顶上踩着只纤细的赤脚，土下座表示谢罪的他并不敢抬头看。

这只脚自然是朱红踏上去的。

几天以来被放羊的能、优、和傩在一旁看着，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只有这件事还请…”

“不行，没得商量，你要质疑我的教学水准吗？”

“不、不是…傩是男娃也就罢了，能和优没了头发就糟了…”

傩一时间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指导上忍要拿头发说事，更不明白朱红的恐怖。

当然，最令人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被传为魔头的大龄剩女要在踏上一只脚之前专门把鞋脱了，在这个问题上朱红的嫡传弟子们也是不明就里。

“你捅了这么大篓子，只是操练操练你的学生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回答呢？”

“so…Sodayo！”

朱红算是将玉足伸回靴子里，抖似筛糠的萨帕头顶已经不好放了。

“你也有责任，萨帕听不得大炮仗响。”

“是、是。”

朱红轻描淡写，蚁垤只是陪笑着附和，看不到一丝愧怍的意思，这显然加剧了萨帕小队对他的厌恶。

只有珈瑠罗隐约感觉到她故作平淡的语气像是在掩饰什么。

“不过这次罗砂算是有了点忍者的样子，继续努力。”

罗砂明白那指的是什么，珈瑠罗感觉他的手心汗津津的。

朱红示意萨帕站起来，她脸色阴晴不定，在场的人都不清楚她的想法，但疑窦随后就打破了。

“第一阶段的训练提前结束了，接下来安排一对一的指导。”

她指指珈瑠罗

“你们三个，还有珈瑠罗跟我，琲琉琥指导蚁垤的下个阶段，至于罗砂…”

她故意拖长了音

“指导你的是达罗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