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砂是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被呼噜声吵醒的,在他的严正要求下,蚁垤搬到走廊另一头的空屋暂宿一晚,珈瑠罗也在烂醉如泥的朱红找刀切西瓜的梦话中难以入眠,她又不愿给接待员添麻烦,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扭捏地敲开了罗砂的房门。
翌日早上,毫无愧怍的蚁垤坏笑着,不时瞟两眼罗砂那明显的黑眼圈,罗砂则在满脸的郁闷气恼之外还有些别的情绪。
“昨晚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个头!和女生共处一室整晚上你能睡好觉吗?”
“怎么不能,你这还是定力不到家。”
“你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蚁垤望了一眼,珈瑠罗正在稍远处和朱红说些什么,又转向眼神没好气地勾着他的罗砂。
“别说搁一屋呆一晚上了,如果有必要,那种意义的上床也不得不做,你也是知道的。”
罗砂被噎得面红耳赤,他说的没错,在忍者登堂入室,摆上台面之前,床笫技巧也是套取情报的必备手段,他也只能嘟哝两句,只是气恼没办法治治这害人精。
给人添麻烦还占理一般,大约独此一家了。罗砂只盼望早些晋升中忍,独立活动,不用和这个讨厌鬼成天粘在一起。
“回去的日程什么时候安排?”
“我跟老师差不多计划好了,在这边的工作也基本完成,过两天就能走。”
“感觉你们越过我俩擅自决定了不少事。”
罗砂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他是个有点自矜的人,团队决策没有参考他的意见,这让他有些愤懑。
“队长对这些事有独断权,别说你们了,万一大龄剩女自己拍板拿主意我又能说什么。”
罗砂默默走开了,他在禁语上足够敏锐,看着在朱红蹂躏下呼救无门的蚁垤,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呆了几日,蚁垤一行人也多少认得路了,当日午后,一起用过午饭的朱红小队与向导们一同出游,蚁垤则独自行动,其他三人回到招待所许久以后,蚁垤才与他们会合。
“你怎么一身香料味?”
“不管咋说,几个小不点费心了,给他们送了些礼物。”
“礼物?”
“小礼物,不值钱。”
表示感谢是理所应当,三人一合计,觉得需要各自备一份心意,蚁垤却说他是以大家的名义送的,各人拍拍腰包,囊中已有些羞涩,也就作罢了。
随后几天,除了收拾行李,朱红小队也只在周边随便逛了逛,和来访的采女、鹰实和熊子玩玩纸牌游戏,蚁垤倒是时常不见人影,过一时又背不少东西回来,打包之后竟显得不是很累赘。
转眼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熊子大哭着差点把朱红的肋骨抱断,还塞给她一整盒甘栗甘的果子,鹰实的回礼则是强体保健的汉方药茶,采女递来一个丝绢包好的长方块,蚁垤揪开扎着小包的细绳,看见精致的玻璃框中放置的干制花艺作品。
“我爸爸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他亲手做的。”
蚁垤像是在笑,但似乎是顾及气氛,他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请转告令尊,一周以来受他照顾,实在感谢,希望有机会报答他的厚待。”
接着,蚁垤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其他人也如此做了,告别了向导们,四人不怎么费力便追上了同行的商队,又变作商旅与卫士打扮,这次算是改走大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