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分身刚刚凝聚成形,手掌上便渗出血来,凝成尖锐的晶锥,它们挥舞着手中的锐器直扑过来。
它们眼看要越过即将碎散的土墙了,却被斜着飞过来的圆盘斩碎,重新化作血水洒在地面上,那血水又如同活物一般汇聚蛇行,向罗砂和珈瑠罗逼过来,蛭也嗅到血腥味,大群从林中涌出,在矮草上密密麻麻地蠕动着。
道师正与蚁垤缠斗,刀剑在他皮肤上断折,蚁垤的柔术和擒拿技也奈何他不得。
蚁垤的闪躲渐渐不似先前灵敏,他抓住一个破绽,左肩突生一臂抓住蚁垤的咽喉就要扼碎,被抓住的蚁垤却变成傀儡反将他箍住,他眼睁睁看着正体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头部写着‘我’字的傀儡又被画上咧嘴笑的表情,显得又恼又怕。
尽管绞索和机关手只能拖延他十几秒,刀刃也伤不了他分毫,但傀儡外壳上密密麻麻贴着的起爆符是足够炸平一个要塞的。
“‘我’要炸咯~”
趁着道师尚未挣脱,蚁垤牵动丝线,傀儡从背面展开把道师整个包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朝臣不由得别过脸关照一眼,却被一只机关手正中面门,他跌下树来,勉强算是落得稳当。
机关手关节一转,攫住他方才站立的粗枝,蚁垤就顺势荡过来,一边往草地上撒着什么东西。
草地上的蛭突然着魔一般扑向晶锥和蠕动的血水,被尖刺刺穿,吮吸血水然后被涨破,或者穿体而出的不计其数,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珈瑠罗和罗砂顺势远离了一点,蚁垤也随着荡过去。
“你干了什么?”
我往蚂蝗堆里撒了点酸奶酪和蒜精,果然胃口大开,我猜那家伙是用了什么术部分控制了蚂蝗的嗜血欲望。”
蚁垤正说到兴头,突然脸色一变,断开机械手的丝线连在圆盘上,那圆盘实际像是个大号竹蜻蜓,只是没有杆,随着蚁垤丝线操纵旋转起来。
若是稍晚一刻,混着血水的浪潮就要把他们淹没,现在只是从拍打到机光盾封的防御上四散飞溅。
然而这血潮碰碎后重又汇聚,裹挟着为数不多仍存活的水蛭向他们拍下来,同时,暴怒的道师满身擦伤,踩着粉碎的‘我’从天而降,跺在地上溅起好大的烟尘,随后也被大潮吞没。
血潮退去,几近一丝不挂的道师沾满血水,他眼中几乎燃烧着火,一边吐出一条在舌头上徒劳吮吸的水蛭,把它踩成肉酱,一边捡起地上已经全身粉碎的傀儡撕成碎块泄愤,好像撕纸一般。
他流溢出黑色的查克拉,腿脚快速地变异,逐渐失去人类该有的形态而变得适合猛冲和条约,手臂也长出刀刃般锋利的翼膜。
蚁垤注意到他变化时肤色变浅,埋伏在草丛里的探针一并飞起射向道师,朝臣也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为他的搭档抵挡这些暗器。
千本把道师扎成了刺猬,他身上竟一点血也没有流,他很轻松地站直了身子,筋脉在针的缝隙里突起。
他的发力引发了罗砂危险的猜想,他不顾伤口一把将蚁垤扯到身边,随着道师表情的放松,扎在他身上的针霰弹一样向着他们的方向飞射过去,差一点就洞穿了土墙。
“拳岩之术?你怎么会这个?”
蚁垤故作惊讶。
“回头再解释吧,…嘶…”
痛感从肩膀袭来,罗砂本以为是刚才的剧烈动作撕破了伤口,但珈瑠罗惊恐的眼神告诉他不是这么简单。
他眼光扫见了伤口处缓慢生长的血色晶刺。
“你能抵挡多久?”
“最多一分钟。”
“我没跟你说话。”
蚁垤目光指示珈瑠罗,她正要张口,道师飞劈而下,罗砂使出土石封暂时束缚了道师的行动,但随着他的活动,晶体生长得更快了,这无疑加剧了他的痛苦。
朝臣就那么静静看着,似乎这几个难缠的小鬼快蹦哒到头了。
“我来试试,暂且麻烦你了。”
蚁垤从怀里掏出一卷器械带,从上面抽出短刀。
“忍着点。”
他双手带着砂纸手套,捏着小刀往伤口剜过去。
珈瑠罗挥舞薙刀向道师头顶斩过去,她在尽力忠于职守,可罗砂痛苦的呼喊声让她很难不分神。
“从你开始吧!”
巨臂从震碎的土石中探出,一把锤在珈瑠罗的腰腹。
珈瑠罗咳出一大口血,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碎掉了,她被扔在地上,道师就要上去再踩一脚,突然,他也面色痛苦地跪倒下去。
他的手臂慢慢浮现出小块的黑斑,渐渐地又扩散成难以愈合的烂疮,从手背,手腕,一点点扩散开来,紧随着的是群蚁噬咬的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