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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牛鼻子老道

阴八卦

崂山!

是中国山东省的一座道教名山,也是道教全真随山派的祖庭。

名气虽不及茅山那么响,但也是中国数得上的一脉道家传承。

崂山有九宫八观七十二庵,其中太清宫最为出名。

《太清宫志》记载:西汉建元元年,由江西瑞州府张廉夫所创始,张博学才茂,仕至上大夫,因碍权贵,弃职入道,精研玄学,不涉世俗,后入终南山得师传道,后来邀游天涯,来崂山修茅庵一所,供奉三官大帝,名为 “三官庙”。

癸卯年又筑庙宇供奉三清神象,改名为“太清宫”,始元二年委弟子刘方清等继续庙事,自回江西潜居三元宫。以后屡来崂山,云游东海诸名胜。

唐天佑元年,又有河南道士李哲玄东游崂山,至太清宫,与张道冲等友好,旋建殿宇供奉三皇神象,名叫 “三皇庵”。

传说后周广顺三年五月李道士在都,逢亢旱无雨,灾疫流行,李符咒治病,于是有“神医”之名,朝野称颂,上闻,诏命祈祷得雨。敕封道化普及真人,遣使送回宫。

九宫八观七十二庵可谓鼎盛。

不过在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经历了那十年浩劫之后,崂山却显得有些衰败,虽然在八十年代初期经过了修复,但仍然难现鼎盛时期的香火。

我叫钱枫,浙江人。太平天国时玄祖一家从江浙一带逃到青岛避难,从小在杨庄长大。

杨庄不是很大,一共只有三四十户人家,从村头到村尾,几分钟就能来回跑上一圈。

在村子青石房子的外墙上,还遗留着“要斗私批修”,“将无产阶级大革命进行到底!”等石灰粉刷的字样。

村子里的孩子,只要家里不是特别困难的,到了上学的年龄后,都要步行五六里路去镇子上的学校读书。

这个年代可不流行什么寄宿,放学就要乖乖的往家里赶,不过好在崂山附近没有什么大型野兽,跑惯了的路,倒是不虞出现什么意外。

“爹,我出门了!”我冲屋里的老爹喊了一声。

“好,路上慢点!”

小时候学习不算特别好,在村里也就中不溜的成绩。当年高考的时候也没考上什么211,985,分数勉强能上个本地的理工大学,不过好歹也算上了个本科。

录取通知下来的那天我那老爹在这十里八乡也算神气了一回,连着两天笑的没合拢嘴!

半年前,我在山上玩的时候偶然碰见一个老道士。

老道一见着我就来劲了,又是说我有道骨,又是说我跟他有缘的,非得收我为徒。

三忽悠两忽悠的,我还真被这牛鼻子老道吹蒙了,这拜师的事也就应了下来。

就这样,我不明不白的成了一名小道士。

老道士百岁高龄,没事跟我吹牛逼的时候说当年邓龙翔将军解放青岛的时候还管他叫了一声大叔。

当初刚拜师的时候看老道士穿个道袍,那胡子,那发型,怎么看怎么像诸葛亮!

仙风道骨的,再加上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别说当年我那个毛头小子了,就是江湖老油条估计也能忽悠过来。

本来还以为老道士是崂山主峰上的道士,就是那种跟旅游局来往密切,每年香火不断,富的流油的那种。

没想到这老道士只是崂山群山里一个小山头上的散修。

改革开放的时候上面强调要保护文化遗产,zf为了响应党的号召,直接给主峰上的道观补贴了五千万!

老道士成天住的这个破道观,要漏风漏风,要漏雨漏雨的,三天两头还得掉两块墙皮。

当时老道士想去沾点便宜,让施工队顺便帮他修缮下这破道观,没想到却被那主峰上的道士给赶了回来,这心里一直都憋着气呢。

我每天也得上山跟着我这师父修炼,一遍修炼,师父他老人家一边拿着我撒气。

其实说是修炼,这半年也就是让我砍柴背书,抓鱼做饭。半年忙活下来,道术没学到一点,还天天被这老头揍!

这老头一百多岁的人了,手脚竟然还这么有劲,揍起我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糊。

要说好处,这半年下来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身体素质能比一般人强点,这也得益于老子天天砍柴爬山的,跟修道屁关系没有!

“师父!”我喊道。

“嗯,我耳朵好使,不用喊那么大声。”

“行吧,师父您老人家看看...这什么时候教我点道法啊。”

“你小子急什么,先把葬经背熟了再说。”

“我说师父啊,这葬经我上个月就背熟了,咱今天能教点别的吗。”

“你懂什么,你现在要打基础,葬经背的越熟越好!艾宾浩斯遗忘曲线懂不懂,没有最熟只有更熟!”

“您老人家还知道遗忘曲线,这句话跟您的气质一点也不搭啊。”

“草,老子可是前清秀才,建国之后还去北大开过讲座,一个记忆曲线算什么。”

这老头自称前清秀才,还去过北大开讲座,说是为了去北大图书馆找葬经全本,受人邀请就顺便开了个讲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成天挂在嘴上,说什么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少废话,赶紧背!”

我在这老头的怒目下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

“穴有三吉。葬有六凶。天光下监。地德上载。藏神合朔,神迎鬼避...”

葬经就够长的,本身我就是十点多才出的门,全背完一遍也就到了中午头。

“嗯,这次不错,只背错两个地方。”

“是吧,师父,我觉得咱们可以再学点别的了。”

“所以我决定让你再背两个月。”

“......”

“你小子懂什么,这都是基础。起码得背到一字不差的程度!”

“好,好,您说的都对。”我沮丧道。

“行了,先吃饭吧。你昨天拿来的那两条鲅鱼还没做呢,我这一把年纪,懒的摘鱼了,就等你小子做饭了。”

“我去,这个天鲅鱼放一晚上那不得臭了!”

“嗯,所以老夫布了个保鲜的风水局,这鱼绝对坏不了。”

此刻我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尼玛用风水局给鱼保鲜,真绝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忍不住道“我说您老人家就不能买个冰箱,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风水局保鲜,您挺有创意。”

“你懂个屁,冰箱多贵啊!老子这道观都破成这样了,哪来的钱买冰箱。”

“再说那大铁盒子不还得通电,咱们这山头上给不给通电另说,就是这电费也交不起啊。冰箱一个月得耗多少电,哪赶得上我这风水局实在。”

“......行,您穷出一个新境界,您说的都对,我去做饭了。”语罢进屋找鱼去了。

这半年我虽然没学到什么道术,但是这厨艺练的却是越来越精湛。

把木板放在地上,我伸手从旁边的盆里抓过一条鲅鱼,熟练的将其钉在了木板上,右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刀,轻轻一划,就将鲅鱼的肚皮给削开了。

在水里抄了一下之后,右手飞快的在木板上闪动了几下,随手一抖,一条一斤多重的鲅鱼,就一片片的落在了旁边准备好了的搪瓷缸子里。

这显然不是我第一次干活了,在清理好鲅鱼后,平锅里的猪油也熬热了,放入一些葱花辣椒后,将鱼片倒入锅中,随着“嗤嗤”声响,一股香味充斥在了院子里。

不多时,一大搪瓷缸子爆炒鱼片,一条红烧鱼外加一碗鱼头汤,就摆在了桌子上,另外还有自家种的青菜,在农村而言,这几个菜也算是很丰盛了。

院子本来就不大,这菜香味很快就弥漫开来。

这老头一闻味,乐了“你小子这一手饭做的是挺香,嘿嘿。”

我朝屋外头回了一句“天天做,能不香吗。”语罢端着盘子走出厨房。

“来,您最爱喝的鱼头汤。”

“好好好,放这,放这!”老头笑着挪了挪几个盘子。

“开吃吧。”老头对我招呼道。

说实话这会我的肚子也响铃了,既然老头都发话了,那我还客气个屁!

手上拿着我从庄里捎的大白面馒头就啃了起来,老头一个人端着那碗鱼头汤也喝的津津有味。

“叨鱼吃啊,怎么不吃鱼。”我口齿不清的念道。

“你懂个屁,吃鱼就得先喝汤。先喝汤吃着才有味。”

老头说完也拿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着鱼肉。

我心里又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啊,还以为这老头不舍得吃,全省给我,把我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弄半天原来是我在那自作多情了。

就我们师徒俩这筷下功夫,没多少功夫就见盘底了。老头吃到现在,吧唧两下嘴冲我说道“怎么感觉这鱼没味呢?”

“不可能啊,我绝对放盐了。”说完还拿筷子沾了点汤。

“这就是咸的啊。您老人家不会是岁数大了,味觉也退化了吧。”

老头一脸不信邪的表情,也拿筷子沾了沾鱼汤,“这会又有味了,刚才怎么没尝出味呢......”

“您八成是味觉有毛病了,等哪天我带您去市里医院好好做个检查,人家说食道癌的前兆就是味觉退化。”

“我呸,你小子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我一抖肩,端着盘子正要往屋里走,忽然听见这老头一拍大腿,兴奋道“酒!哎,我说这饭怎么吃着没味呢。徒儿啊,你去张婶家给我打一壶酒去。”

“那这碗谁刷?”

“等你回来再刷吧。”

“...”

“这句话倒挺符合您老的个性。”

“臭小子,懂不懂得尊重老人。赶紧打酒去。”

说完这老头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个大酒葫芦塞在我手上。

然后...

给了我一脚!

这尼玛一脚差点给我踹出去,我严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百多岁的老头。

“去就去,别老踹我!”我喊道。

张婶今年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家住山脚下,开小卖铺的。

要说我跟张婶是怎么认识的,那主要是因为张婶他那个闺女刘昕蕊。

我跟蕊蕊从小学到高中全都是一个学校,就连大学也是一个城市的。那是从小玩到大的,标准的青梅竹马。

“现在刚高考完,这小丫头应该是在家里玩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这山上山下的路我成天走,也早就走熟了。

走着走着天上竟然还下起了雨来。

春天气候就是多变,下一场雨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这雨竟然越下越大,最后直接是大雨倾盆,天上还能听到阵阵雷声。

“草,老子今天这个运气真绝了!”我心中暗道,脚下步子也快了起来,想着去张婶家避个雨。

走着走着,耳中隐隐传来一阵噪声。

随着我离那声源越来越近,这噪声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到这时我才听出,我去,这是哪家放的农村白事唢呐专用曲,大白天怪瘆人。

挺长的队伍慢慢浮现出来,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张婶吗!

这真是世事难料,张婶多好的人啊,就这么走了。

心里替张婶感到可惜的同时,也跟在队伍的后面,送张婶一程。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也在这!”我就跟活见鬼了一样,惊诧道。

“为师想起这小张,就给她起了一卦。没想到啊没想到,世事难料。”

“没道理啊,张婶一脸长命的面相,怎么会这样呢...”我碎碎念着。

“你小子从哪学的看相?”老道笑道。

“这不是听您吹牛逼的时候学的嘛,我活学活用。”

“师父,要不您给我也算上一卦。”

“算个屁!医不自治的道理你懂不懂啊?”老道没好气的骂道。

所谓医不自治,是中医行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因为病发生在自己或家人身上,在诊断过程中容易掺杂许多不必要的顾虑和忧患意识,这样就会影响客观的分析和诊断思维,从而容易导至误诊和误治。

这其中还有个典故,西汉名医淳于意父亲生病,他看了后下了几次药都不见好,有一次他因为急诊外出,把药方留给了徒弟帮他抓药。

而淳于意的弟子看了药方后,感觉有一味含有剧毒的药下的轻了,自己做主加重了几分,没成想淳于意的父亲吃了之后病情大好,事后淳于意得知缘由,说出了医不自治这句话来。

“这占卜也是一样,起卦者历来不敢算亲友命格,怕的就是自己忍不住去窥探天机!”

“行,您老说的对。张婶这事您怎么看?”

“不好说,老夫路上又起了一卦,小张阳寿未尽。现在又看这棺上怨气冲天,恐怕多半是枉死。”

“这天降雷雨,按理说生前十恶不赦之人才会降的雷雨,怪事,怪事!”

这么说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按照我们这里迷信的说法,死去的人下葬之后,如果下毛毛雨或者小雨,那就说明死者这辈子积了阴德,死后鬼魂到了地下也绝对不会受罪。但如果是下这种雷阵雨的话,那就意味着死者这辈子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儿,死后遭到上天的惩罚,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那现在咋办?”我向老道问道。

“先送小张一程吧,这事恐怕不简单!”

就在我们师徒俩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已经走到坟地旁了。

“嗯,这阴宅选的倒是还不错。”老道又点评了一句。

“大凡山水关锁,必须交固后其气才全,穴左则取左山为头,须右水过宫锁断,即为风水阴锁阳关也;穴右则取右山为关,须左边水过宫锁断,即为风水阳锁阴关也。惟有朝山朝水,则顺关顺锁不妨,若横水过宫,则逆关逆锁方善。所以虽是毫厘差谬,其祸福则大不相同。”

我听着老道又神神叨叨的说些什么,忍不住开口道“师父,您刚才说的都是什么玩意?”

那老道听了之后,长叹一口气道“无量那个天尊,我当初怎么就收了你当徒弟。”

我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给他,还开始嫌弃起来我了。

“咱们刚吃完鱼,这抬棺恐怕是用不上了。”老道对我说道。

语罢见八个壮汉已经开始抬棺了。

“你小子往前凑凑。”老道对我嘱咐道。

我不看还好,这一看,可不得了!

只见八根木桩插在坟坑里。

而就在这时,刘大叔突然跟疯了一样跑过去掀开棺材盖,一边撕扯着张婶的寿衣,口里一边喊着

“活该!活该!”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或者说这动静根本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众人赶紧上前拉住刘大叔,可没想到刘大叔竟然变得力大无比,五六个人硬是没拽住!

寿衣在这种撕扯下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等村民们缓过神来的时候,张婶已经被扒了个精光!

“小子,你是不是处男?”老道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说呢?”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这老实巴交的好学生,从小除了偷看过几次蕊蕊洗澡几乎就没跟女人打过交道,我不是处男谁是处男!

“过来!”老道一把把我拽了过来。

“嗯,未沾阴体,元阳未失。朝这里面撒尿!”老道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瓶子。

“啊?”

“快点!如果你不想看你刘叔有事的话!”老道头一回这么神色凝重的看着我。

“为了刘叔,我豁出去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脱了裤子就开始放水!

瘪足了劲儿,冲着瓶里撒尿,可我刚才来之前我尿过了啊!

使劲儿挤了半分钟,可算挤出了不到半碗的样子,焦黄带着骚。味的尿,让我都觉得真tm不好意思。

“都让开!”我尿完的同时老道高喝一声,这一句中气十足,一点不像是一百多岁的人。

村民们一看是老道,纷纷都让出了一条路来。

老道用左手从瓶子里抓出十几粒五谷,转身猛地丢了出去!就听得耳畔响起噼里啪啦的炸响,然后是凄厉的吼叫声。

而后刘大叔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在旁边偷看了老道一眼,只见这老头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井字!

“竟然是悬棺裸葬!”

我没忍住问了一句,“师父,啥叫悬棺裸葬啊?”

“这悬棺裸葬,对于死者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惩罚,需将其拔光衣服,葬于棺内,且下葬之后,不容许后人烧香祭拜,让死者魂魄在棺材里受尽饥寒之苦,无法转世投胎,最终魂飞魄散。在古代的时候,只有大奸大恶之人才会被人悬棺裸葬,予以惩罚,但后来因为这种墓葬手法太过恶毒,所以渐渐地便没有人再使用了。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人用这种方法下葬。”

“悬棺裸葬还不是最重要的,你看这八根木桩。”

我转头看向这木桩,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道道来。

老道见我这个表情,开口道“你小子要学的还多着呢。这是槐花桩。”

我一听槐花桩三字,面色大变,“槐木桩不是用来锁魂的吗,五行局中,魂魄不过七日,张婶等不到头七回魂,就会魂飞魄散!”

“嗯,你小子总算还学了点东西。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那怎么办?”

老道沉默半响,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到什么时候啊。”

“哼,今夜亥时见分晓!”

“人该葬还是得葬。小子,你自己把这棺材抬进去!”

我听老道这话,扭头看了一眼这棺材,“这棺材我一个人哪能抬动啊。”

“现在只能你来抬。你小子命格特殊,一生百病不缠。换做他们来抬,回去必然要生一场大病!”

我看了一眼这棺材,心中暗道“算了,就当是给张婶报恩了。”

只见我又推又顶的,费了半天劲才把张婶弄了进去。

“小丫头,能跟老夫仔细说说吗?”老道对刘昕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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