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跟着我,你不会以为我当真下不去手不成”邀月对花无缺语气生硬,里面藏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气。
花无缺在邀月三步之内站定,看着邀月那双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红的双眼,镇定的说:“如果你能消气的话,我情愿你动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日就算把他们杀了又如何?”
“你可以杀了他们,可是你把他们身上的绳索都挑断了,你这是要杀了他们,还是要自杀?”
“与你何干,花无缺你是我什么人,这些日子我纵着你不假,但是你若认为,你就能能命令我做任何事那你可就错了。”邀月阴沉看着眼前人,说话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
“无缺并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都是无缺不好,大姑姑你冷静下来可好,如果你有火就朝着无缺发,我绝不闪躲。”花无缺心里很是担忧邀月情绪影响到身体,牵扯出旧伤。
“你”邀月忍住了想要动手的心,实在是不想跟他废话,转过身去继续往外走去。
花无缺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了邀月。邀月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使劲的甩开了花无缺,一脸戒备不满的看着他。花无缺觉得那表情很刺眼,发了狠打算再次伸手过去,却发现邀月耳尖突然红了起来,转而拦在了她的前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大姑姑,若是想要撒气,就先从无缺开始吧,可昨晚那事,大姑姑不觉得应该对我负责吗?”
邀月脸色从红变白然后阴沉着有些绯红色的脸看着花无缺,她只要一想到昨晚范的错事,想到今早花无缺那付神情,真的是死了的心都有,偏偏高傲如她,有实在是做不出这般做了错事又不体面的寻死的事情来,所以她憋着的火必须要发出来,她必须要杀了那帮人,才能让她心里好受点。
“大姑姑,你若是真的难以消气,就让我去吧,我去带你杀了他们,你看着就好。”
“不关你事,我自己去”
邀月生硬的回答他,让他心里不爽,他一步步的走进邀月,那种压迫感让邀月很不适应。
“站住,别过来我说了我自己去,不关你的事。”
对面的人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桃花香,让她心里很是不适应,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花无缺身上偶尔发出的压迫感也让她觉得很危险,心里暗自嘲笑自己,真的是老了,一点也不像是原来的自己,胆子也变小了许多。她从侧面想要绕过他,却被花无缺一把拉过去,环住了腰,那种彼此间呼吸想闻的场面,让她没有来的心直跳,昨夜的画面一下子涌入了她的眼前,让她心里觉得很是难看。
“你”
“你不是想要杀掉他们嘛,再不去他们岂不是就要跑远了,无缺自然是用轻功带你去更快些,毕竟大姑姑现在可是内力不能调用啊。”
邀月使劲的推开了他,抬着头冷傲的看着花无缺,无声的警告他别靠近她。
“你可是在怕我?”花无缺视若无睹的继续朝着她走进,说着,“大姑姑,你这样让无缺好生难过,那样也并非无缺所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
“你闭嘴,好一个并非你所愿,你如若再说一句,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
“来啊”花无缺牵过邀月的手,把她手中的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双眼紧紧的看着眼前怒火冲天的女人。
邀月把剑往前送了几分,划破了花无缺那雪白的脖子,那流出来的血红色让邀月觉得刺眼得很,抬手把剑扔向了一旁的树林,刺进了树干里。
“花无缺,你好得很。”
说完转身离去了。花无缺暗自松了一口气,按照以前邀月的脾气,自己这般一再不知好歹,早就没了半条命了,今天自己只是挨了两掌,破了点皮,邀月的变化着实让他欢喜得很。
“大姑姑,你等等我。”
他顾不得脖子上的伤,朝着邀月快步走去。
“不要再跟着我,我杀不了别人,自己还是可以的”邀月站定背对着花无缺冷漠的说道,然而说完却突然弯下了腰,控制不住的咳嗽。
他上前抓住邀月的手,想要按住她的脉搏,查探她身体状况。
邀月手腕一转,避开了。
“花无缺,你为何如此讨厌,为何?”邀月嗓子暗哑,脸色很是难看,似乎压抑着什么。
花无缺愣住了,心里像是什么东西一般敲在心上,让他觉得委屈般难受,他看清了邀月脸上的愤怒,却看不清那浓密眼睫毛下的那双冷清的眼睛。但是看着邀月那颤巍巍的身子,压下心里的诸多情绪,不管不顾的扶住了她。
从昨天到现在确实发生了很多变故,没有好生休息,邀月也是在无力争辩什么,只觉得好生疲累,自己这般模样,早已无任何可计较的东西了,自傲,清高,此时看来似乎是一个笑话,垂着眼一声不吭任由这个人扶着自己。
“大姑姑,无缺得罪了。”
虽然邀月不让他碰她的手腕处,但他知道经过这许多事,怕是伤势必有所复发,便直接抱起了邀月,朝着移花宫里走去。
邀月表现的很温顺,头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窝在了花无缺的胸前,这让花无缺多少悬着的心稍稍放了回去。
花无缺那有力的心跳声也莫名的让邀月压抑暴躁的情绪舒缓了很多。
回到屋,花无缺把邀月轻柔的放在床上,手再次想要去查探一下邀月的身体状况。刚挨着手,原本闭目养神的邀月立马睁开了眼睛,快速的把手缩进了被子里。
“我是真累了”
唉,花无缺暗自叹了口气,心里知道这以后一段日子恐怕会难上很多,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
邀月听见了关门声,立马坐起身,再也忍不住用丝帕捂住了嘴,将堵在心口的血气吐了出来。身体里每个关节,穴位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让她难受。
看着白色丝帕里那殷红的颜色,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死了,脑子里却突然划过花无缺样子。
“看来,连死都不会死的安生。”
起身蹒跚的走到烛火旁,拿起旁边的火折子,点燃蜡烛,烧掉自己手中的丝帕,打开窗户任由风带走灰烬。
这几日,夏露觉得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太清楚,唯一能觉得说清楚的,也就是邀月似乎变化挺大。不在跟无缺少爷置气,对着贺韵也很是平易近人,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算是,但她只能想到这个词语。
比如现在。
“贺姑娘,是哪里人士啊?这几日我身体不太好,都没怎么好好找你聊聊。”
邀月拉着贺韵的手,一脸温和,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贺韵觉得有些拘谨,江湖上都传说移花宫的公主冷漠无倩,无喜无悲的,很不讲理,还很狠毒。这几日虽然说看起来没外界那般夸张,但也没到能手拉手谈心的地步吧。
邀月见眼前的姑娘,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换,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来——铁心兰。放开贺韵的手,垂下眼睑,整理自己的袖口。
“你怕我?”懒懒的开口问道,“也是我本就在江湖中名声不好,怕我也正常得很,不过,你现在根本就不用怕我,我现在就跟个绣花整头没两样,连你都打不过。”
“前辈,真是谦虚了,晚辈也不是怕你,只是,只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其实贺韵心里想的是,你可比绣花枕头厉害多了,那天邀约那狠戾般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你很像一个人,干净,天真”
“谁?”贺韵有些好奇。
“花无缺很喜欢的一个女人,心里装着的人,不是说你长得像,而是神韵很像。”
邀月余光中细细的观察着贺韵的神情。那眼中的光芒与失望虽一闪而过,却也毫不遮掩。
“不过你放心,那姑娘不在了,因为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