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邀月看向拉住自己的人，迷迷糊糊的拼凑起了面前人的五官，“江枫，真是你啊，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邀月摇摇晃晃的抓住花无缺的手，用手指着自己不甘的质问到，“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什么也不顾的离开。”

“你喝多了，我们回去了”花无缺温声的说道，邀月这个样子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那么些年，我总是想着，念着，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以至于现在我才发现，那魔障简直太可怕了，醒过神来，我才发现我做了什么事情。”邀月两眼朦胧的看着花无缺，那眼里的哀伤，痛苦让花无缺有些震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这些年来，我总是反反复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就像以往问自己为什么你不爱我一般，蠢得没有答案的问题，现在都不重要了，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不是一样活着。”

邀月边说，边使劲的推搡着花无缺，让花无缺扶住她变得有难度。

“大姑姑，都过去，我们回去吧，乖，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从我跳下悬崖那一刻，我就没有家了，没有家，都是因为你，你这个骗子，当年偷偷的带着花月奴跑了，不曾有半句交代，我堂堂移花宫宫主竟然被一个下贱的丫头给把男人抢走了，我如何能甘心，害得我总是想争抢回半分才好，害得我钻了牛角尖，不过没关系，我，想通了，毕竟真正死过一次，才发现自己真她妈的蠢，你走，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我不要见到你，不要再见到你”邀月忽然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

花无缺怕她伤着自己，放开了她。

邀月转身快步走开，但喝多了酒，眼前一切都看不太真切，差点摔倒在地。

花无缺见她快要摔倒，立马上前扶住她。

“你喝多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我没喝多，你放开，放开”

“好，没喝多，没喝多，我扶你到那树下休息行吗？”

邀月突然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花无缺，跟着花无缺来到了树下。花无缺扶着邀月坐了下来，捡起地上的酒坛，发现都空了。他还从不知道，邀月的酒量这般的好。

转过头见邀月很安静的坐着，因为喝了酒，脸色不在是往日那般苍白，而是脸色酡红，就像擦了浓浓胭脂一般。嘴唇也像涂了口脂。一双眼睛因为流过眼泪，眼圈微红，月光下眼里像是泛着波光的水面，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迷离且哀伤。

“你可还好？”花无缺询问道。

邀月突然凑过来，吻住了花无缺。花无缺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邀月在花无缺唇上停留了几秒，看着花无缺的眼睛突然认真的说道“几年前我就已经放下你了，你离开吧，我不会执着了，也不会逃避，快走吧你，不要在让我看见你，我会还债的，不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无缺，怜星，不是为了你，不是。”最后低声呢喃道，就趴在花无缺身上没了声响。

花无缺回过神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响，唇上的温度似乎还在。低头见邀月似乎已经睡着了，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拿过旁边的外袍，给邀月盖上，用手把她脸上的头发像旁边拢了拢。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这药？”

夏露来时见花无缺坐在树下，怀里躺着邀月，抬头看着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本不想上前打扰，可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了。

花无缺回过头，见夏露端着篮子，站在一旁，两眼好奇的看看他怀里的人。

“放在一旁吧”

“好的”夏露放在了稍微被风的地方。

“刚刚你可看见了？”

“看见什么？”夏露有些好奇，自己是真的错过什么了。

“你说，她是不是就忘不了以前的那个人呢？”

夏露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问出口，瞬间反应过来，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打小在这移花宫长大，总感觉大宫主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事儿是她拿不下的，可江枫这事儿，大宫主太执着了，骄傲的她怎么能容许得了别人拒绝呢，她也许是真的爱江枫，可我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爱，我也说不清楚。”

见花无缺安静的听着，继续道：“不过大宫主现在忘了倒是好事儿，可以从新开始。”

“忘记并不是那般容易的”

“但我看大宫主似乎改变了许多，以前总觉得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多了许多生活气息，看起来到随和很多。”

“你也这么觉得”花无缺笑了。

“我还觉得公子也变了不少”

“我有什么地方改不了”花无缺随口问道。

“改变的可多了，其它的我说不上，但有一点最明显了，那就是对大宫主的态度，以前可是敬畏得很，现在倒像是朋友。”

夏露见花无缺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因为冷的缘故，怀里的人又往花无缺身上靠了靠，想要驱赶走这寒冷的夜。

“需要生火吗，这里夜凉，山风大得很，我看大宫主似乎有些冷，要是受凉了就不好了。”

花无缺摇摇头：“不用，你先下去吧。”

夏露往回走，途中转过身看向树下想依偎的人，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叹，她捕捉到了花无缺的笑，在月光下显得朦胧迷人，这样的笑容她说不好，但绝对是她第一次见到，就算是铁姑娘再世，花无缺的笑也只能说是温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