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明目张胆，不怕鬼谷的身份暴露？”蝎王看着趴在会场边角努力缩小存在感却不敢跑的无常鬼，避开不谈，转而问道。
“嗯？”女子鸦青色的长睫颤了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弯起唇角，轻软的语气藏不住戏谑，“他身上中着毒蝎的奴蛊呢，谁说他是鬼谷的人？”
唯一可能指认的无常鬼自己都身份不明，所以，只要他们自己不想，没人能戳破这层身份。
“你呢，”阿酒清透的眸底笑意更浓，反问道:“赵敬的蝎王义子，你要出去和我们互相伤害，让你亲爱的义父处境更加艰难吗？”
“不过也是，债多不愁。”她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蝎王垂下了眼。
他知道她的底气所在——那群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就凭她手上鬼神莫测的药物，也足够他们全身而退。
但其他人，生死难料。
蝎王再度握紧手心的轮廓，沉声道:“我不过去，你留他一命。”
微风吹过她细软的长发，拂过女子玉白细腻的脸颊，传来她刻骨无情的声音:“哪怕生不如死？”
蝎王没有回答，他重新将目光放入会场。
那边已经发展到张玉森出来作证罗浮梦的话，直接坐实当年的下毒真相。
赵敬已经有了崩溃之势，今日事发突然，却猛如山崩，他做的事情全都在一瞬间炸裂般地摊开在天下人面前，而他，根本无力挽回。
“那又如何，”他开始破罐子破摔，满眼疯魔，“你们说的这些，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
“我赵敬没有输，最失败的是你们，被我玩弄了二十多年，整个江湖被我搅得天翻地覆，我不亏，我过得潇潇洒洒，死的轰轰烈烈！”
“一切才刚刚开始，杀了我，我要让你们都活在我赵敬的阴影之下！！”
“唔，让我们来细数一番，”阿酒听到他的言论，慵懒地挽着手臂，支起手肘抚了抚下颌，眸底透着若有若无的玩味，“甄如玉夫妇因为他的出卖惨死，他却在外装作宅心仁厚，容炫因他在剑上喂毒走火入魔，他却心安理得让高崇背锅，霓光宫在大喜的日子被他灭门，他却说是罗浮梦自己发疯，镜湖山庄，傲崃子，丹阳派，皆因他的指令遇害，他却说是鬼谷在挑衅，现在，他又故技重施把高崇一步步推上绝路。”
“的确‘潇洒'。”
“小蝎子，”江湖新生代真是单纯的别出心裁，阿酒想着，漫不经心地将玉笛别回腰间，“人的手段可以狠，但不可以脏，狠会让人敬畏忌惮，但脏，只会让人鄙视唾弃。”
蝎王依旧没说话。
半晌后，他沉缓低靡的嗓音响起:“我答应你。”
只要留他一命，哪怕生不如死。
蝎王突然想起什么，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追问道:“你当时不喜我制作药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买卖人口，炼制活人，我的确不太喜欢。”
所以，她和他的关系，止步于合作，连朋友都算不上。
说完，女孩又歪了歪头，漫不经心道:“不过，谁让毒蝎就是坏人呢。”
——本章完——
槐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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