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寝殿
阿酒端着滋补汤入内，听到皇后与皇帝的争执。
“缸水结冰，碳火盆未关，明玉被人故意叫走，你把这些都归结为下人渎职，”皇后看向对方的眼神第一次淡了温情，质问道，“皇帝，这样的理由你也相信吗？”
“朕会给你交代。”皇帝第一次见她歇斯底里的模样，眉头皱起，提醒道，“皇后，不要丢了身份，别忘了你自己是谁。”
“我是谁？”皇后抬眸直直凝视着他，反问道，“你说，我是谁？”
“你是朕的妻子，”皇帝扶着她的双肩，沉声答道，“是母仪天下的大清皇后。”
“是啊，我是大清皇后，”富察容音自嘲地轻笑一声，“自册封那日起，我就侍奉太后，尊重皇上，善待嫔妃，处事谨慎，我怕行差踏错，怕被天下指责，我贤良淑德，怕被皇上厌弃。我不怨，不妒，不恨，我替皇上护好嫔妃，甚至把她们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可是皇上，我得到了什么？”
“除夕之夜，阖家团圆，我的孩子和弟媳却险些丧生火场，丧生于一场显而易见的阴谋，我却不能为他们讨回公道。”她抗拒地推开皇帝的触碰，情绪激动地反问，“皇后之位除了给我数不清的束缚，还给了我什么？”
“朕说了会给你说法！”皇帝三番五次被质问，心中不快，“你是朕的皇后，是爱新觉罗·弘历的结发妻子，就算不满，你也没有放肆任性的权利，更没有中途退出的可能，朕不管你突然发什么疯，但你别忘了，自己肩上的责任。”
“责任……”皇后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忽地收敛神色，平缓了语调轻声道，“臣妾知晓了，皇上先去忙吧，臣妾自己冷静一会就好。”
“毕竟还没闹出人命，你能想明白就好。”皇帝无暇感受对方的情绪，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要带着李玉离开。
只是转身时见到端着盘子安娴站在一旁的女子，吩咐了两句，“你可以再留一段时间，照顾好皇后。”
阿酒鸦青色的羽睫平静低垂，头也没抬，“是。”
却在皇帝路过时抬眸，与其身后的李玉对视一眼。
肉乎乎的小胖子对上她清凌的目光，不知为何瑟缩了一下。想是近来天气寒凉，李公公搓了搓手，快步追上主子。
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多少妃子的中间商。
阿酒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若是没他参与还好，若是有，就算是皇帝想救，也只能亲眼看着他灭亡。
“明玉。”皇后坐在窗边，眼神放空地望向窗外，突然唤道。
阿酒到床边拿了件大衣给她披上，低柔应声，“我在。”
“明玉，我是不是很无用？”
“娘娘为何这么说？”阿酒将双手搭在她的肩头，给予无声安慰，“善良无罪，无用的也不是您。”
但不得不说，富察容音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沉沦在后宫这滩泥潭里。
“明玉，”皇后一手撑在桌面托着下颌，神色黯然低靡，“我不是疯了，也不是病了，只是…有些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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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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