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未央完了,托暗线和我另一本书的福,我,我现在明线都想用对话框了……
东海海底,地牢。
紧挨着二娃的另一间囚室里,七娃靠着身后的墙,努力控制着,让自己的身子不再发抖。
他并没有睡着,刚才是装的。
虽然说之前二哥让阴阳镜布下了一层结界,但是当金翅雕把阴阳镜打晕时,结界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他……也听到了发生的一切。
包括自己的二哥----已经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让我知道了呢?七娃心想。
我不想当你们悉心呵护小七,我不想当遇到困难,哥哥永远挡在前头的最小的弟弟。
我也想保护我的哥哥们啊!
若是我的宝葫芦还在手上,二哥会不会就不会哑,至少不会受那些妖精们的威胁了……
七娃站起身,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他抬头看向那扇锈迹斑斑的、将它困在牢笼里的铁门。
那扇门不知道待在这里多少年了,也没有经过维修,铁架上附着一层一层黄褐色的铁锈,时不时有一抹褐色的粉尘掉下来,仿佛很容易就会因风雨的侵蚀倒下。
七娃狠起心咬咬牙,使劲的去掰一根看上去锈得很厉害了的门上的铁棍。
(以后心里想的就用〈〉来标记)
〈如果是大哥来了,一定很容易就能撼动吧。〉
看着那根纹丝不动的铁棍,七娃自嘲的一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其他哥哥们。
哥哥们、宝葫芦……七娃搓了搓手,再次抓起那根铁棍,狠狠的掰了过去,稚嫩的手上暴起一根根青筋。
铁棍锈的不成样子,没想到还是挺牢固,七娃的手磨的生疼。由于用力太猛,一块细皮都翻起来了,露出底下未长成的新皮,透着殷红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没用吗?七娃很是不甘心,怨恨的望着那扇黑森森的铁门。
黑袍人别掰那根,虽然那根看上去很容易断,但他内部却特别坚硬。
一个声音传来,七娃着实吓了一跳,他之前可以为这个地牢里除了他和自己的二哥,并没有其他人在这里了。
七娃什么?
七娃转过身,四处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黑袍人别掰那根,去掰左数第三根。虽然它看起来很坚硬,但其内部已经朽坏了。
真的吗?七娃转过身摸了摸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根铁棍,它明明很坚实啊,外表闪着寒光,似乎能映出人影;伸手摸上去还很光滑,并不像那些锈透了的铁棍。它仿佛是它同类中的异类,特别怪异的杵在那里。
还是试试吧。
七娃用了更大的力气,打算拼劲一掰,却没有想到才刚一用力,那根铁棒就被掰弯了。他的手险险抓了个空。
铁门间的空隙本来也不是非常狭窄,若有一根弯了,其中的空缺倒刚好够身材较小的七娃钻过去。七娃感激地向那边一瞥,却只看见一袭裹着黑袍的身影,因为在昏暗处,看得并不真切。
七娃谢谢,你是?
七娃抚了抚头上的汗珠,诚挚地看着那人。
她把手上的明灯举高,灯里的火苗,闪烁着,跳跃着。借着这不断晃动的光芒,在一阵虚幻的光晕下,七娃看清了她的脸。
七娃疏桐姐姐?!
七娃正想迎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和二哥被抓进来,可能就是因为云家姐妹……
可是,她又为什么把自己放出来?
七娃疏桐姐姐,你到底是好还是坏?
她在暖色光影里的神情有些黯然,欲言又止,转身向二娃那边的牢房走去。
疏桐小七,知道吗?这世界上并不是黑白分明,他们的中间还有灰色……
疏桐抬起头,努力使自己委屈不得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阴暗的地牢里,她的声音显得很清晰,掷地有声。
疏桐虽然我不愿意,但我也只能归于那灰色之中……犯下的错,再怎么弥补,伤疤还是有的,没有人,根本没有人,会做到根本的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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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一角,山林在后,绿树成荫,春日的光线与稀疏的柳絮儿相亲相爱的撒得到处都是。
欧阳瑞雪飞鸟载春花,夕阳换朝霞。莲叶逗繼鱼,重逢即梦乡。
美景往往更易惹诗情。
定惠哎呀,为什么我管的山这么大!
绵延的美景也可能惹厌烦。
爷爷年轻人哪,做事不要这么浮躁……
重复的美景也可能惹唠叨。
三娃定惠,四弟五弟他们到底在哪里?
美好的景色也易惹问题。
定惠那都怪你们!本来离他们两个挺近的,你们还越走越远了……
欧阳瑞雪定惠你不可爱了。
定惠我……我本来就是不靠可爱风格的,是凭实力的。
六娃后来才发现可以用着自己的这一张脸去骗吃骗喝。
六娃回过头,戏谑又疑惑地看着定惠。
大娃都别闹了,快赶路吧!四弟和五弟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二弟和七弟他们那里又没有头绪……
他们都是自己的弟弟,大娃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事,可是为什么,心中如此不安呢?
他桃红色的眼睛细眯着,望向两山之间,那片烟雾缭绕、朦朦胧胧的地方——好像是片湖?可雾实在太多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大娃那里是?
听到了大娃的声音,定惠也定了定神,朝那边看去。
定惠到了?就是那儿!
定惠就是守着那个地方的土地公遭遇了不测,联系不上我!
定惠兴奋地指那个地方,就像是久久未碰过糖的小孩子突然刚捡到了一张糖纸。
六娃真的?
六娃向前跑去,迫不及待的想一探究竟那湖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能将他的四哥和五哥困住!
好像就是在一个突然间,一个个犀利的黑蒙蒙的影子,迅疾地从那个湖的方向钻了出来,目的地很明确,就是指向他们的。
大娃六弟!
在大娃急切的声音中,六娃一个闪身,躲过了最前面的那个影子。即刻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发着蓝光的、带有“忠”字的法阵,随着法阵的出现,他的身形渐行渐隐,隐于空中,躲过了那一波的突袭。
欧阳瑞雪好熟悉的气息……难道又是之前那个人?
欧阳瑞雪皱着眉头,眼神紧紧的盯着那个方向,思索着什么。这些影子看起来并不寻常。
那些影子并未寻到目标,居然又从地下怪异的舞动起来,射向了尚在后面的大娃他们。
爷爷,小铁还有大娃三娃都下意识的躲开,可是欧阳瑞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动弹。待她发觉了影子的逼近,可是已经近在咫尺,再闪躲也来不及了。
三娃铜墙铁壁!
好歹也是好心来帮他们的,而且还是被自己带回来的,让人家受伤可就不好了。三娃上前一步,使用能力挡住了那些暗影,一个发着淡淡金光的屏障,横在他们与暗影的中间。
欧阳瑞雪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挡在她面前的三娃,言语间充满了歉意和感激。
欧阳瑞雪谢谢,麻烦到你了。
三娃不麻烦——
三娃正打算回头冲她笑笑,但突然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他的眼神惊恐地看向那屏障,屏障并没有裂痕,完好如初。可那些暗影居然渐渐的渗了进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里面扎来!
三娃瑞雪,你先躲开!
已经来不及了。那些暗影成功的渗了进来,与此同时那散发着金光的屏障也“怦”地破碎,金色而透明的碎片向后散去,如一只破茧的蝴蝶散开羽翼。在树叶间漏下的阳光中,那些碎片闪着异样的光泽。
所幸三娃是金刚不坏之身,那些蜂拥而来的暗影并没有伤害到他什么,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几缕淡淡的黑色痕迹。
欧阳瑞雪这些影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连三娃的铜墙铁壁都能破碎……
欧阳瑞雪心疼的扶起跌倒在地上的三娃,口中不住的喃喃,局势好像越发不可控制了。
要不要用一下自己的能力,看看是什么回事?
欧阳瑞雪首丘之思……
欧阳瑞雪的手覆在刚才暗影掠过的空气中,闭上眼睛,暗自感受着周围的灵气扰动。
周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暗影的气息,不过与三娃的灵力混合在一起,却很难分辨。欧阳瑞雪加强了力量,努力辨别着。
奇了怪了,这些……并不是妖气。
反而……
反而倒像与三娃的灵力同根同源。只不过,这因天地灵气而生的灵慧之气,却沾染了一丝黑暗的气息,像百花丛中的一条毒蛇咝咝地吐着舌头,引诱你跌进黑暗。
难不成灵力的来源是和葫芦娃的存在一样?不,不应该的。虽是同根同源,但如一棵大树分出的许多枝茎一般,都有着很大的差别。这股灵力明显比三娃他们的力量要强,修炼的时间要长久,至灵之气更纯正。
据欧阳瑞雪所知,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天神!
可是这说不通啊,天神,高高在上造福百姓众生的天神,他们的灵根中又怎会含着黑暗之气?若是作为天神,又怎么能私自下凡?甚至发动攻击,不惜伤害普通民众……
这个事情,好像远远的超过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
居然还拉扯到了天界。
欧阳瑞雪的脸上,也覆满了阴霾。这下麻烦可大了。
三娃他的那两个弟弟,估计是凶多吉少。他们若赶过去拼尽全力,也未必能战胜。
因为就算是落魄的、失去神位、跌下神坛的天神,比起人间的芸芸众生,都是不可逾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