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的时候,莫流苏终于醒了过来,从二福口中得知了莫明宇的决定,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一片混沌,这烧烧得她思绪有些跟不上了。
直到莫明宇接了她醒来的消息赶了过来,她亲口问了,才敢去确信。
莫流苏.谢谢父亲……谢谢父亲……
莫流苏不停念着“谢谢父亲”,喜极而泣。
她终于,终于可以与文冉在一起了,终于不用再远远望着,连话都不敢说上一句了。
可是,在得知莫文冉还未苏醒时,她一颗心吓得都提了上去,不顾自己还虚弱得一步三晃的身子,一门心思要到前院看看。
莫明宇你好好躺着,那边有大夫守着,不会有事的。
莫流苏.父亲……女儿不去看一下实在放心不下……
莫流苏.况且……况且,女儿的医术您也是知道的,只有我去守着,我才能放心……
实在劝不住她,莫明宇只能命人抬了顶小轿将她抬过去。
房间里是浓重的草药味道,小厮为了能够时时守着,将熬药的炭炉搬到了屋里,莫流苏去的时候,药罐里还咕嘟嘟熬着草药。
大夫可能是太累了,正撑着脑袋坐在外屋的桌边打着瞌睡,莫流苏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直接由二福扶着进了房。
莫文冉脸色依旧白的吓人,过了这么久一点起色都没有,莫流苏仔仔细细为他把了脉,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虽说情况严重,但对她来说,却不是无药可医,只是,还需要赌一把。
她转头看向小厮:
莫流苏.把大夫的药方拿来我看一下。
小厮连忙应声去取,恭敬地呈了过来。
莫流苏大概扫了一眼,药方倒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个药量太过稳妥,怕是以莫文冉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到药力生效。
犹豫了些许,她命人取来纸笔,将其中几味药的分量改了下,又加了几味。
嘱咐小厮:
莫流苏.立刻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只抓一副。
莫流苏.要谨记,这副药药性太烈,只能喝一碗,不能多煎,若没有起色,我再换方子,若有起色,则继续按照大夫的药方服药。
或许是名师出高徒的缘故,莫流苏对自己的医术一向自信,用药也十分的大胆,她只能将莫文冉的命握在自己手里,也只有她自己的医术才最值得她去信任。
她相信,莫文冉也会为了她努力活下来,抗过这稍有不慎可能会随时要命的烈药,努力地活下来。
炉上的药被撤了下来,没多久换上了莫流苏刚开的方子,外屋的大夫也醒了,听说莫流苏已经亲自过来诊治,便过来打了声招呼告辞离去了。
莫流苏坐在床边,一双手一直紧紧抓住莫文冉的右手,眼睛都不敢多眨几下。
二福小姐,你歇会吧,我在这里盯着。
二福劝了几次,她都摇头,似乎生怕自己一离开,便再也看不到莫文冉活着的希望了。
莫流苏.我在这守着,他一定会知道的。
一定会知道。
知道有我在等着,知道我不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