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被两旁耸立的深墙挤得虎虎乱窜,发出呜呜咽咽的鸣声。
只是全凭茉心一人之词,岑糸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既然病了,你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
说罢,裹紧了身上的青云缎锦毛披风离开。外头的寒风冷冽的捶打着,贞淑看着岑糸离开,知道事情没有成回去了禀了嘉妃,换了目标。
乾隆十二年的腊月二十九,皇七子永琮薨,赐永琮谥号为“悼敏皇子”。
只是一场痘疫带走的不只是永琮一个皇子。
从长春宫请安出来时,众嫔妃目前永寿宫的晋安直直的跪在佺嫔脚下,脸上满是泪痕:“娘娘快回去看看五阿哥吧!”
佺嫔甚至来不及向贵妃等人辞别,眼见得加快了脚步甚至就要飞起。嬿婉瞧着只觉得不好,忙对众人辞别跟了回去。
不管怎样,永寿宫佺嫔对她还是好的,令贵人这时还是知恩图报的。嬿婉跟着回来,刚到了永寿宫的门外就听见里面哀哭声,还真是听着让人心疼。
这一年的冬天,皇五子永珘薨。
永珘的薨逝,给宫中的氛围愈加不妙。寒冬的一场雪过去,转眼二月初四,皇帝奉皇太后,欲携后妃,东巡齐地鲁地。秦皇汉武皆有东巡之举,尤以登泰山封禅为盛。
临出行前,岑糸一直呆在永珘生前所居的偏殿。为了他习字,弘历曾赐了许多墨宝,岑糸一身淡色衣衫连带着手上的护甲抚上桌案。
弘历进来的时候并未让人通传,说不心痛是假的。他是在意皇嗣的嫡出,可是永珘乖巧唯一先天不足,是他与岑糸唯一的孩子。
看着岑糸生下孩子时的愉悦,到如今失子的悲痛。
他没有进去。
回到养心殿时,看着李玉忍下悲痛:“去传旨:永寿宫佺嫔晋为妃。”
李玉心里一咯噔,他知道此时的封妃不过是皇上安抚她的。只是,想起她,她真的会在意这个妃位吗?
这个他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知道的只有后来接到旨意的岑糸。
明黄色的圣旨,上面清楚地写着佺妃,以表安慰......
冰冷的地面,岑糸缓缓地磕头谢了恩,她不知道此时她的声音是有多颤抖:“臣妾,谢主隆恩。”
可笑吧,唯一的儿子薨了换来了自己的封妃。
宫中连失两子,永珘的法事在宝华殿。夜里时分,宝华殿很是安静,除了苌心陪着一直祭拜不起的岑糸,再就是嘉妃一身素裳进来时,双目红润。
身旁有啜泣声,岑糸睁眼却没想到是嘉妃。说来她与嘉妃并无特殊来往,整个后宫若说来往不如说不过尔尔。
嘉妃似是不忍,踟蹰了片刻只跪在垫上泣而不语。
被勾起的悲痛,岑糸看向嘉妃多了几分真切:“嘉妃刚出月子不久,还是不要落泪过多。”
话一说,嘉妃似是更不忍的直接上前满目含泪:“说来,永珘与永珹年纪相仿,我也是想疼疼他的,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命如此的......”
见岑糸垂眸显然勾到了伤心事,嘉妃似是下了好的决定:“难道妹妹就不想知道五阿哥会如此先天不足么?其实,痘疫不管如何到底没进了五阿哥的身边,只不过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发热了呢?”
岑糸听了不免动容,想起茉心的话看着玉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目光紧紧盯着嘉妃,后者似是愧疚心虚般不敢对视,答非所问:“我这几年一直被皇后看重在身旁,也知道无论是永珹还是妹妹的永珘,都会被忌惮的。毕竟,那可是七阿哥前头的......”
话头止于此,嘉妃似是意识到说的多不好一般:“哎哟,瞧我这张嘴。皇后娘娘贤惠,恩施六宫,永珹永璇都等着我呢,妹妹还是珍重自己才是。”
说罢,嘉妃掩下算计被贞淑搀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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