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是药三分毒。”
兰摧尽按了按自己发涨的眉心,方才他睡过去后,竟是做了一个不敢想的梦。
他如今回想起来,不禁自嘲般笑笑。
可当他不经意间,看到先前捡到的那把剑,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了些许希冀。
如果,那是真的……
如果……却也只是如果,终是成不了真。
过了几日,兰摧尽的风寒好了,诸位将领便邀他去饮酒,但他婉拒了。
他心知,风寒好了,可这内里却是已经烂透了,便是御医来了亦是回天乏术。
他体内的毒,终是爆发了。
可为了边关将士,为了忠国公府,为了平壤,能多撑一日亦是好的。
两日后,兰摧尽在营帐中躁动不安。
这北狄似乎有异,自从上次出兵骚扰后,他们便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若是从前,他们不抢到粮草,是绝不会罢手的,是他们惧了?
决计不是,北狄向来自视甚高,恐怕是暗地里憋着大招呢!
想通后,兰摧尽傍晚便召开了议会,千户以上的将士都要参与。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回各自营帐后,加紧操练兵马。
有些人不以为意,却是不敢明说的。
便是比将军年长者,亦是不敢多言。
毕竟这三年来,这位小将军的功绩,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其实力不可小觑,也亏了他治军有方。
于是,二话不说,众人领命退去。
“大哥,我在帐外,有事,你便唤我。”
“无需,你也回自己营帐吧。”
平壤看着他,这几日愈发消瘦的面庞,不敢掉以轻心。
“大哥早些歇息。”
这一夜,平壤还是守在了帐外。
他最近,一想到大哥,心口就跳的厉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大哥他好像就要离开他了。
心里,不是滋味儿。
兰平壤,却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的直觉,是真的,而且,来得那样快。
十日后,北狄的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向北疆大营,发起了突袭。
北狄不料,落入了兰摧尽,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但其中一个部落首领,领着自己的亲兵,欲遁逃。
兰摧尽认出,他是北狄皇室,于是带兵乘胜追击,在十里外的马背坡,与其部交战。
终,兰将军取了其,项上人头!
战事平——
然,军中大丧——
永乐十年,冬,忠国公府,小公爷,殁!
兰摧尽重伤,被送回营帐中时,意识已然模糊了,只能隐约听见周围的嘈杂声。
“将军,将军……”
“大哥!”
可是,临终了,他不想听这些,届时,他又想起了那个,自己不敢去想的梦。
兰摧尽紧紧抱着那把剑,沉,沉,沉……
那个梦,太美了,让他再不愿醒来。
梦里,他虽然还是孤身一人,可是他没有中毒,皇上没有为他们赐婚……
他还多了一个好友,就是这把剑,他叫,白冬。
可有一点,兰将军对此十分不悦!
婉儿那次偷偷来看自己,太子殿下喝了点酒,竟犯起了浑,差点便将她……
可是,他不在乎。
幸好,在梦里,他和婉儿终是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