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记忆中尘封的过往偏生在这时候逐渐鲜明起来。过去他被生父达利欧和恩客侵犯的无数次,貌似凡是跟男人欲望有关的事情在贫民窟似乎都不会绕过那个身处贫寒也仍旧漂亮干净的孩子。
也不知从哪个时候起,Dio的身体在潜移默化之下开始形成了记忆,那些痕迹和疼痛时刻潜伏在他的周身体内。
少年时期初次进入乔斯达家以后,Dio就不断地迫使自己抛弃过去,不要回头,不要后退,要向前看,别再回去。
在你风平浪静的生活中突然跳出来咬你一口,提醒你曾经在你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Dio,过来。”酒鬼父亲将他那带着臭熏熏的酒气的嘴唇贴着Dio的嘴,后者厌恶地别开,推搡着制止男人强硬的动作。
说话时的酒气喷洒在唇肉上,呛人的烟酒味钻入鼻间不断地侵蚀着Dio的感官。
又是熟悉的酒味。
真恶心。
真臭。
Dio偏头,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达利欧都会将这当做顶嘴,然后拿出各种理由来惩罚他。
侵犯他的人生。
那时候他还没有多少经验,虽然以前父亲也常打他和母亲——他也因此渐渐知道,只要自己闭嘴,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其实这是母亲告诉他的道理。一旦顶嘴,父亲只会下手更狠。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此刻只想把黏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跟一摊烂泥没什么区别的父亲杀死。
达利欧不管是处于醉酒状态还是清醒状态都是如此。
这种令人作呕的动作。
不管何时达利欧对他们母子都不存在一点儿耐性。在生父那里屡次受辱的Dio曾偷偷问过母亲为什么当初会跟父亲在一起,明明她这么漂亮又有富有才气——就算没有以上那两个因素,她算得上是一位知书达礼的淑女。
母亲听到Dio这话愣住了,或许向来乖巧的孩子一时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确有些让她出乎意料。
Dio那番话大概唤起了她十多年前的回忆,兴许是出于一种逃避的心理,她把视线从Dio的目光范围中移开,又像是陷入回忆那般,眼球转向了左上方,昔日澄澈明净的双眸此刻盛满了因睡眠不足而出现的红血丝。这位少妇盯着破败的小屋里前方透明空气,室内陈旧的物品倒映在她的瞳孔中,但却像压根没有走进她的眼里那般视若无睹,而她那逐渐变得迷离涣散的眼神里露出了哀婉的颜色。
“妈妈?”Dio试着唤了她一声。
母亲没有应答。大概是Dio先前那一句纯属带着点儿不满的抱怨式的小小询问让母亲一下子被带到了十几年前,说起来,她跟达利欧结婚多少年了呢?Dio现在也快十岁了。
十年?十一年?
她继而把视线转动到右下方看着Dio,“我……当初你的父亲……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心灵美丽的人了…至少当初他是这样的。”
她的面色苍白,强颜欢笑的模样也比以往更加僵硬。
“妈妈是在说谎吧。”Dio心想。这种拙劣的谎言连三岁小孩都哄不了。
或许是被骗了吧。Dio心想。也可能是什么家里的压力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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