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何人?趴在墙上作甚?”僻静的犬国皇宫里,巡逻的禁卫突然大喝一声。
那人从墙头上下来,此时禁卫才看清她的长相:金发碧眼,苍白的脸可以看到血丝,一席雪白的长裙,像是丧服一样。
若不是两腮的红晕,以及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站姿,再加上手里提着一瓶酒,禁卫险些以为她是女鬼。
禁卫一副嚣张的样子:“我看你不像本地人!闯入皇宀”
——“砰!”
酒瓶砸在禁卫的脑袋上,碎片四散飞去,紫红色的酒,混着鲜红的血液,汩汩地从禁卫头上留下来。
禁卫一阵晕眩,只听那女人咒骂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就晕了过去。
“喂!臭婆娘!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另一位禁卫听到这响动,立刻拔刀冲了过来,周围的禁卫也纷纷赶来。
那女人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妖气,禁卫们无不身体一震,她露出了嘴里的尖牙,苍白的脸上显现出虎纹。
禁卫立刻反应过来:“是虎妖!刺客!一起上!”
那女人在墙上蹬了两步,尖利的爪子攀住围墙,一用力,翻过墙去,只留下一群呆在原地的禁卫。
那女人刚刚在铺着青石板的地面上站定,就听见墙那边的禁卫大喊着:
“不好,那边是皇帝寝宫!”
禁卫从庭院外鱼贯而入,他们拔出了明晃晃的刀剑,向墙角下的“刺客”冲去!
那女人周身就散出了一阵雾气,随即她化作了一只一人高的白虎,向一位禁卫扑去!
那禁卫只听耳边一阵震天的虎啸,劲风刮过,一个白影闪了过来……
扑通!
那禁卫看到自己的下半身还立在那里,随即一阵剧痛传来,他惨叫着,断作了两节。
禁卫们看见自己的同僚惨死在这只足足有有一人高的白虎口下,都停下了脚步,警惕地观察眼前这头猛兽的一举一动。
那白虎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飘忽的步伐像是喝醉了一般,禁卫见状立即向一边灵巧地躲去。
咚!白虎沉沉地撞在了墙上。她不再动了,禁卫松了一口气。
突然,白虎周身又是一阵雾气,她又变回了人形。那女人头上撞了一个大包,但她酒意正酣,全然不顾。
禁卫们此时明白眼前的大约不是什么“刺客”,而是一个实打实的醉鬼了。
但她的实力不容小觑——能完全化身为动物的妖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一头体型如此庞大的白虎!
那女人运转起了体内妖气,她苍白的脸上重新显现出了虎纹,尖牙利齿丝毫不逊色刚才白虎的形态。她把手探向了腰间,拔出了剑。
这把剑统体赤红,炙热的剑身使得周围的空气都颤了起来。
禁卫们知道该认真起来了,他们都已化作了半人半犬的形貌,披坚执锐,势不可挡!
但眼前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她手中的那把剑也是稀世珍宝。
这两者若只占其一,这些万里挑一的禁卫还可应付,但现在他们毫无胜算。
那女人将妖气注入了手中的剑,剑身缠绕起了血红色的气。
“冲呀!”一个禁卫带头冲上前去,举刀奋力一劈。
那女人持剑一挡,禁卫的刀从中间被熔断了。
禁卫哪儿见过这阵仗,一个个都惊呆了,但此刻正在激战,他们无暇顾及这些。
“一起上!”一个禁卫大喊。
顿时几个禁卫包围了那女人,刀光剑影闪向了她的全身!
那女人将更多的妖气注入了剑中,剑身烧得通红,她一挥剑,一道火焰向前飞去,伴随着空气的呼啸,和火焰的爆裂声,被击中的禁卫们全身都燃烧起来,在地上打滚。
妖气集中到了剑尖,那剑尖顿时变成了炽烈的白色,她双手持剑,猛力向前一刺。
一个禁卫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已经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冒着黑烟。
扑通一声,那禁卫倒在了地上。
她看向了剩下的禁卫,苍白的脸上,虎纹尽显,杀气腾腾!
“快!保护皇上!”
仅剩的三个禁卫挡在了皇帝寝宫的门前。
那女人收起了剑,一袭白色的长裙上,沾满了梅花般的鲜血,仿佛沐浴火焰。
禁卫看得胆寒,不禁后退了一步。
突然,她提起裙摆,两个箭步,向前方鱼跃而去,一阵烟雾升起,她消失在烟雾中的那一瞬间,白虎张牙舞爪,从烟雾中飞扑而来!
沉重的冲击把警卫重重撞飞,锋利的石阶割裂出可怖的创口!
但痛苦远未结束!震天的虎啸声中,肌肉、骨骼被撕成碎片,寝宫的石阶上,很快只留下一堆不可辨认的模糊血肉。
“咔!”白虎腾跃着,把寝宫的门扉撞得粉碎。寝宫内,昏暗的油灯映着老皇帝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他卧病在床,命不久矣,半身不遂,一口牙齿几乎掉光了,他唯一的皇子:獒天,正守在床头。
獒天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只是,他必须守着父皇,寸步不离。
一阵烟雾散去,白虎又在烟雾中变回了女子。她抽出了那柄赤红的剑,血红的剑气缠绕着,高温的剑身扭曲着周围的空气。
皇子獒天从案上取下镇国剑,准备抵御她的攻击。
“锵!”一声刀剑相击,獒天手中的镇国剑已经缺了一个口,剑身慢慢从缺口开始,变得红热,獒天见状立刻回剑后退,但面前的刺客步步紧逼。
突然,天花板“咔”的一声,一个黑影在面前一闪而过,“铛”一声,黑衣人手中的长刀架住了白衣女子的剑。
刀身上布满了云纹,一只素手握住了缠着布条的刀柄,一袭贴身的黑衣,清秀的脸庞,一头青丝及腰。
黑衣人另一只手已经持着短剑,削向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连忙向后一闪,短剑划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一寸雪白的肌肤。
白衣女子感觉有些昏昏沉沉,她仿佛现在才明白自己确实是醉了,还做出了许多荒诞的事,但此时她必须强撑着不睡下去。
黑衣人挺着刀,两个箭步上前,挥刀砍下。白衣勉强用剑抵挡住,手臂软绵绵的。
必须速战速决!
白衣女子向剑注入妖气,剑身爆发出了烈焰,就要袭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只是一招洗剑,白衣女子手中的剑就差点脱手。
另一边,又是短剑袭来,白衣又险些没躲过,寒光闪过,衣服又割开一道。
酒的后劲上来了,她头晕的厉害,情势不妙,她收起了剑,两步跳上了墙壁,黑衣女子紧随其后,毫不相让。
一阵白雾散过,白衣女子化作了白虎,像无头苍蝇一般,在皇宫里横冲直撞。
黑衣人飞檐走壁,一个空翻,骑到了白虎身上!
白虎腾跃,咆哮,黑衣女子死死攥住白虎项上的毛,拔出了短剑,瞄准了白虎的脖颈!
“轰!”
白虎一头撞在墙上,砖砌的墙倒在地上,黑衣女子跌了下来,她倒在了一片砖瓦的碎片之中。
她立刻起身,白虎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此时,獒天和大臣们才匆匆赶来,他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叫不出名字。
“多谢出手相救!”獒天做了一个揖,说道,“敢问女侠尊姓大名。”皂衣女子收起了刀剑,跪拜下来,说道:“承蒙上恩,小女子乃是国师门生,惠颖。”獒天急忙扶她起来:“承蒙阁下救命之恩,不必多礼。”
惠颖这才起身。
獒天接着问道:“阁下可是拜高沛止国师门下?”獒天从未见过这位国师,他只记得太傅曾告诉过他,正是这位国师辅佐他的父亲,澄清吏治,富国强兵,把异族驱出关外,修建了关塞河防,建立了獒京这座新都,随后,这位国师便退隐江湖。
“确实如此。”
“啊,如此,当是贵客!”獒天点了点头,接着对一旁的大臣之一说道:“礼部尚书,好生招待这位贵客,任取国库珍宝赏赐。”
“臣知道了。”
“陛下大可不必,此番前来,便是受国师之命,前来护皇上周全。”惠鹰一拱手,“陛下可知,方才那虎妖是何人。”
“刺客?”獒天心有余悸,“那人手中那剑,似是神兵利器,体内妖气非同小可,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妖界的人们,体内虽然都蕴含着妖气,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掌控这份力量,只能短暂地化为半人半兽的样子,加强身体的强度。只有对妖气掌控自如的人,才能完全化作兽形。这种掌控妖气的能力,有的人生来就有,而多数人却一生都不能领悟。但即便是领悟了如何掌控这力量,妖气的强弱也是几乎无法改变的。
惠颖一拱手,意味深长地一笑:“那正是虎国女王,金姆·瓦尔弗尔。”
“这,怎么可能?”獒天吃惊地提高了声音,“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顾安危,独闯此地!阁下何等戏言!”
此时,几个卫兵押着两人,来到了獒天面前。
“启禀皇上,就是这两个挑夫把刺客藏在运粮车里运进来,怎么处置。”
那两个轿夫其中一个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另一个带着哭腔,大喊大叫:“冤枉啊!我,我不知道车里有刺客啊!”
“住嘴!君前失仪,罪加一等!”卫兵呵斥着。
獒天摆了摆手,卫兵停了下来,他问道:“冤枉?我倒要听听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于是,一个车夫讲起了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
那是在獒京城外,粼粼的车马络绎不绝,两个车夫正谈论着战事。
“这仗打成这样,这回,打到京城了。”
“你看,这么多物资运过来,看来定是要死守了。”
此时,一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像是喝醉了酒。
“你看那人,穿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
“还有她的长相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
此时,门口一个卫兵喊着:“喂,后面那车,运什么的?别挡着后面的路!”
两个车夫于是不再关注后面那人,一扯缰绳,把粮草运进城去。
獒天听着这番叙述,想着:听他们一说,那醉酒的,定是虎国女王了。
“那个人之后到哪里去了?”一旁的惠颖已经听急了。
“不,不知道,没有注意。”
獒天思索着:醉酒误闯敌营?这不像一国之君会做出来的事,不过还是得防备些了。
他从思索中抬起头,命令全城加强戒备,同时检查所有入城的人员和车马。随后,獒天向大臣问道:“全国上下,可还有多余的兵力?”
“回皇上,东部的月关,由灰背将军重兵把守,可抽调部分。”
“立即派飞骑前去传令,将军队悉数调来!”獒天当机立断地下令道。
“灰背!镇守月关的,可是灰背将军?”惠颖突然插了一句,好像很欣喜的样子。
“如何,阁下认识将军?”獒天显得很谦恭,全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惠颖此时才意识到刚刚有失礼节,才一拱手说道:“灰背将军是我的师兄,陛下,这传令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好!”獒天答应下来,“备马!”
此时惠颖却突然神秘地一笑,对那个正赶去传令的仆役说:“不必备马。”
“哦,阁下自有坐骑?”獒天问道,“如此则当为阁下秣马。”
“非也!”惠颖后退一步,纤足轻盈地一点地,一阵清风卷着雾气,缠绕着她的身体。惠颖轻盈地踏着雾气,双臂化作了羽翼。她煽动着双翼,又是一阵劲风裹挟着浓雾,她化作了一只鸿雁,向着东方飞去。。。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獒京城内,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备战,滚木擂石搬上了城墙,士兵已经穿好了盔甲,各司其职,配备了不同的兵器,守城刀车已经退到城门,以防城门被攻破,城墙上架着五门大炮,一触即发。城墙上点满了火把,守夜的士兵肃立在城头,提防着敌军夜间突袭。
獒京外,十里联营,士气高涨,虎国的全部兵力都已经调来,两位大领主也派出了大部分兵力。柱国大将军德隆格已经披上了铠甲,他刚刚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将领,交代了攻城的计划。
德隆格来到了中军大帐,掀开了帷幕,鞠躬道:“女王陛下,我已向诸部交代了作战计划。”德隆格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双灼灼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战争的胜利。
可是,大帐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反映。德隆格疑惑地抬起了头,望向了那张长案。案上的蜡烛已经几乎燃尽,空酒瓶横七竖八地倒着,一把椅子倒在地上。
德隆格惊诧万分,眼中的火焰顿时灭了一半,他大喊着:“不好!唔——”——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腰间的佩剑,可是后面那人已经快他一步,牢牢锁住了他的手。
“怎么?嗝!”是女王陛下的声音,她的气息中夹杂着浓浓的酒气,“你还想砍我不成?”
德隆格紧绷的身体一下放松了。他正想着他要优雅地转过身来,弯腰鞠躬,朗声汇报他的工作,背后却突然有一股力量猛的推了他一把。德隆格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德隆格转过身来,慌忙地正了正衣冠,便弯下了腰,汇报道:“女王陛下,我已向诸部交代了作战计划。”
“哈哈,”金姆女王白皙的两腮泛着红晕,显然是醉了,“那你也说与我听听!”
此时,德隆格才注意到金姆女王的衣服被刀割开了几个口子,露出了几片雪白的肌肤。
德隆格很诧异:“女王陛下,这计划就是您亲自定下的。”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姆女王笑得花枝乱颤,一只手猛拍着德隆格的肩甲,德隆格尴尬地陪着笑了起来,他顺势问起了衣服上刀口的事。
金姆女王突然不再笑了,手停在了德隆格的肩甲上,一双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德隆格。
德隆格以为女王陛下就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朕才不告诉你呢!”说着,她的眼皮渐渐垂了下来,头靠在了德隆格的身上,是一阵如丝如缕的鼾声。
德隆格把她扶到了大帐中的榻上,金姆突然拉住了德隆格的手。德隆格轻轻的挪开,收拾了案上乱七八糟的酒瓶,叹着气,一边操心着战事,一边思索着:那衣服上的刀口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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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被毁,皇子獒天叫来了宫中的侍臣,要把病危的皇帝迁去旁处。
此时,父皇老树根般的手拉住了他。
“天儿……”老皇帝浑浊的双眼看向了他的独子,他的脸憋得通红,剧烈地喘息着,怒目圆睁:“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皇子獒天一惊:“父王......”——为了让父皇安心养病,他一直没有将两国开战的消息告诉父王,如今,恐怕再也瞒不住了。
老皇帝剧烈地呛咳着:“你,咳——,骗不了我!——咳咳!”
“父王!”獒天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眼里噙着泪,“没错!敌军正从南方攻来,但我们很快就可以击退他们!”
“他们......已经打到京城了吧......”老皇帝突然变得可怕地平静,“我戎马一生.......竟就这样......败尽霸业!”
“父王!”獒天握住了父皇的手,“我一定收复失地!”
但老皇帝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紧盯着天上,他神色渐渐舒展,皇子獒天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了。“索德洛瑞......我们有过盟约的......我要到地下来......找你算账!”
獒天不知道他的父亲在说什么,但老皇帝的气息正在流逝,他的手逐渐失去了温度。
獒天放下了父亲的手,起身出门,脸上满是悲怆。外面正是大好的夕阳。
皇帝寝宫外空无一人,几棵枯树立在庭院里,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就在几个月前,南方的两座关隘遭到了突袭,接连失守,随后屡屡传来兵败的消息,南方重镇全数沦陷。如今已是冬季,江面已经冻得结实,这天险,原本抵御着外敌,如今,却成了一马平川的冰面,原本的渡口此时都毫无作用。
南方的大军顺势北上,逼近了犬国的都城——獒京。统率着这支大军的,是虎国的女王——金姆·瓦尔弗尔,以及她麾下的大领主:猎豹领主卓瓦、山猫领主里奥尔,此时两位大领主正守着已经夺来的犬国南部的地盘,等待着命令,随时准备支援前线。虎国女王金姆·瓦尔弗尔已经率领大军扎营,准备攻取这座都城。
他望着南方的天空,那个方向便是敌军的大营了,那个方向,也将是两军交战的地方,他想像这那片天空被鲜血与战火染红,好像这夕阳一样,那些鲜血与战火便是属于这片土地的夕阳!那将是这个国家的迟暮之景。
他想逃避这一切,可他是一国之君,连都城都让人攻克了,如何向父王交代?
父王!若是你还在就好了!若是你还在就好了……
但他此时别无选择,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接下这重担,他又看向了南方。他想着:那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我别无退路!
獒天向前走去,推开了寝宫庭院的大门。
大臣早已在门外等候,他们看着皇子脸上的神情,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獒天长叹了一口气,他压住了泪水,说出了那个沉痛的消息:“皇上,驾崩了。”大臣都沉默了。
“都进来吧。”獒天转身向寝宫庭院里走去,大臣们随后鱼贯而入。
“陛下,登基的事——”
他摆摆手,说道:“现在当以御敌为先,登基的事,放到战争结束以后。至于父王,先不要置办灵堂,不要传出皇上驾崩的消息。”
“皇上!这,不合祖宗之法!”
“无江山社稷,何来祖宗之法?”獒天的言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气势。
大臣们都听得身体一震,不敢再提出异议。
见大臣不再说话,獒天只能先发问:“派出的斥候可有消息?虎国何时进攻?敌军大约几何?”
“回皇上,斥候回报,敌军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能开战......城外敌军约莫十万,后援军伍......不详。”这回话的大臣面露难色,不知该不该回话。
獒天听后却陷入了沉思,守城士兵只有不到一万,江面封冻,西面的水师调不过来,东面月关驻扎的军队,日夜兼程,也需要几日才能到达。
如此,怎生得好?
寒冬的夜降临了,一轮明月从地平线升起,所有人都彻夜未眠,他们等待着拂晓,等待着震天的战鼓与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