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戴媛觉得探望修海东的人都去的差不多了,才姗姗来迟。
修海东见到戴媛无疑是高兴的,看着都有了些精神气。
戴媛见他几日不见些许消瘦,不禁有些难过,她明知道会如此,却还是任由他替自己得罪皇后。她太过自私,明知道修海东的身体经不起折腾,还是让他卷入后宫的争斗中。
喜川见是戴媛来了,开心的跛着脚带着众人离开,只留他们二人。翠玉是不愿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传出去影响公主的名声,但奈何被喜川推着走,她也不敢在恒王面前喧哗。出来后只好吩咐同行婢女,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若是被谁传出去了,就谴人发卖了。
主子的事她们自然是不敢多言的,戴媛是皇上亲封、东临朝唯一一位异姓公主,如此大的头衔,她们不敢。
戴媛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被修海东炙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垂眸出声:“对不起,是我害你如此。”
修海东温柔笑道:“你有何错?这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戴媛摇头,她没阻止他,便是错:“我明知道你身体不好,却还是利用了你。”
修海东笑的如春风和煦:“我甘愿的,又何来利用之说。再者说,阿媛利用我说明我对阿媛有用。”
戴媛抬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说这些暧昧的话。若说从前是因为不知未来生死,说也就说了。可现在他回到上渊,做了王爷,既然心有所属为何还要说这些?
戴媛突然又明白,这不是她所处的那个时代,这是封建王朝,是个男人三妻四妾合法的时代。戴伯宇和张姝惠恩爱有加,曾为了张姝惠多次顶撞父母,但如今却满眼都是林婉玉。
因为这个时代,修海东不认为心有所属之后再去喜欢别的人有错,错的是她自己,她太理所当然了。
修海东的长发披散,一半铺在身前,如丝绸般流动着温润的光泽,纤瘦如玉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甚至都有些黯然失色。“王爷……”戴媛张了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现代的思维如何能撼动他们这些封建王朝男人心里根深蒂固的思想。
“嗯?”修海东疑惑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戴媛转过话头道:“我听说慧妃娘娘此次身体受损严重,说到底赖我思虑不周。宫里我暂时不方便进,待这事过后,我定备厚礼去给慧妃赔罪。”
修海东一听戴媛要进宫去找慧妃,瞬间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起身径直抓住戴媛的手腕:“不可!”
戴媛不明白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修海东连忙解释道:“母妃不喜见外人,况且她刚没了龙胎,心情正是烦闷抑郁之时,若阿媛去找她,定会碰壁。”
戴媛摇摇头:“这倒是小事,是我犯的错,我总要当面赔罪。”
修海东十分清楚他的母妃是什么样的人,若让她知道自己为了戴媛做了这么多,那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伤害戴媛。此时自己还没有实力能护住她,万不能让她们两个见上面。
修海东只好转变话术:“母妃身体受损,今后再不能有孕,阿媛若去了,无疑是在母妃身上撒盐,所以算我求你,千万别去见母妃,也别告诉母妃真相,我怕她会受不住。”
戴媛愧疚不已:“我懂了。”她完全想不到慧妃与修海东的关系水火不容,只当一片孝心。修海东觉得这种事说给她听未免有些博同情的意味,又平白给她增添负担。又想着或许一直等到母妃死了,她也不知道这些。
修海东见她不再说话,又不想就此收场,便主动开口道:“再过几日便是阿媛立府的日子,你心里可有喜欢的玩意儿,算我送你的立府之礼。”
喜欢的玩意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从前她想好好的活,现在重活一世感觉事事都在被推着走。她想离开这,离开封建王朝,但这是不可能的。戴媛想了想,脑海中总是浮现那颗粉玉珠,不禁脱口而出:“王爷可有喜欢的人?”
修海东没想到她会如此问,难道说他从前种种暗示皆白费,戴媛根本没听懂?随后又想,她也才十岁,且自己并未挑明,她没听懂也算正常。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回道:“自然是有的。”
戴媛见他如此坦荡,心里坐实了他的封建思想,心里的想法便就此压了下去,自己也坦然道:“想来那位姑娘必定蕙质兰心,钟灵毓秀,如此才配的上王爷。”
修海东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在我看来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戴媛心底涌起一丝丝的酸胀,却仍旧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那等过几日开府设宴时,王爷一定带她来,我想见见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修海东笑意直达眼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