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星缀空。月照松林,-抹亮色,光向心田,无色无形。
阿神坐在窗前,目不转睛地静静地看着明月。残月很亮,白亮亮的光芒照在他的黄发上,漾起一片金色的神圣感。他黄灿灿的眼睛恳切地盯着月亮发呆,直到月被云雾吞噬。
“阿神。
巧克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
来。阿神立即转过头来,渴望地看着那名高级成员。
“团团怎么样了?”他端详着巧克力的表情,对方棕褐色的眼睛盯着地面,毫无勇气,表情不可捉摸。
巧克力什么也没有说。
“他到底怎么了?”阿神慌张失措地喊道。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从对方的行为和表情就可以看到。关于治疗,要么就是
最好的结果,要么就是最坏的结果。巧克力甚至失去了说出真相的勇气。他阿神知道,巧克力是个胆大心细,大大咧咧的人,而现在巧克力都沉默了,阿神算是知道结果了。
“他死了?”阿神漫不经心,随随便便地搭上一句。他面无表情的语句一般都是甩给小光的,现在用在巧克力身上,他不免有些不悦。
巧克力轻轻地摇了摇头,依旧守口如瓶。
“他醒了?”阿神故伎重施,嘲讽着瞪着巧克力,“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
巧克力依旧闭口不提。
“说呀,你又没做错什么,干什么装哑巴?”阿神平静地说。
“.....他没死....”..巧克力支支吾吾地说。
阿神对巧克力使了个警告的眼色。说了这么久,他浑身解数,试图通过玩笑和正经语让他说一-句话。快黔驴技穷了,巧克力才颓然说了这么一句没有任何用的话。
“他的情况没那么好,但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汪汪走过来,无奈地瞥了一眼巧克力,告诉阿神,“巧克力没能抓住入侵者,一直都只在自责。”
阿神点了点头,说:“不是他的错。
汪汪不满地斜瞟了一眼阿神:“你以为我不知道呀?
“我去看看团团吧。”最后,阿神对巧克力和汪汪说。
“嗯,去吧。”巧克力沉默了一会儿,含糊地说。
阿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要是团团死了,巧克力是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他一
直在自责,一直在恐慌,一直守口如瓶。团团是参加比赛的成员。本来选手就不好选,团团一-退出,他们的优势就少了。
汪汪蓝色的眼睛眨巴着,银白的头发在月光下闪亮亮的。“阿神,我可以参加比赛吗?”他问。
阿神点了点头。
巧克力却不悦地指出:“汪汪,这事多大呀,你还关心比赛?你还称自己是我们的忠犬吗?
“你不也没告诉学园吗?”汪汪反唇相讥。
“因为是他们导致团团重伤的!”巧克力厉声说道。
嘴。
“你又没什么证据。”汪汪撅了撅
“不用什么证据,学园戒备森严,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巧克力摆出一副戒骄戒躁的样子,“他们为了自己能在比赛
中胜出,不则手段,用弱化症试图谋杀我们的一名高级成员。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毁灭我们的成员,蹂躏我们的人格。我们干辛万苦,千里迢迢来到学园,却要面对他们的杀一儆百?我受够了!我们必须离开。
阿神错愕地看着巧克力,后者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眼,一脸严肃。走与留是鬼鬼说的算,轮不到巧克力说。
汪汪瞪眼看着巧克力,目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你是鬼鬼吗?”他与阿神的看法不谋而合,如出一辙。
“你怎么庸庸碌碌、随波逐流的?不过你还是庸中佼佼。巧克力开玩笑地说,瞥了一眼阿神,“我们可以自行解决。
“我们不能!”汪汪愤懑地喝道。
瞧!
巧克力惊世骇俗地说:“那你就等着瞧!”
“你敢?”汪汪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巧克力瞪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猛然转过头。“汪汪,你最好给我老实些,不要飞蛾扑火,你现在和我已经分道扬镳了!”他低声说。
阿神惊得目瞪口呆,他难以想象两个亲同手足的朋友在一一个决定中形同陌路。他不想听沸反盈天的争吵,不顾自己的形象,立刻冲出宿舍。
“媛媛?”捷克在门外喊道,‘‘我可以进来吗?
“嗯,”媛媛答应,“门没锁,进来吧。”
捷克推开门,走进医务室。他是来看望团团的,他知道要是不确认对方安全与否,自己永远不会用心训练的。
“他没事吧?”捷克看着团团缩在床的角落上,低着头,深绿的双眼无神,一
听到捷克的声音,想抬起头,却失败了。
“他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吗?”媛媛猛地说。
捷克后退一步,不知为何媛媛的脾气变得暴躁易怒起来。他瞥了一眼团团,后者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绿眼睛里全是惆怅。
至少他醒了。捷克难过并悻悻地想。
媛媛倒了杯水,给团团端过去,轻轻地说:“别听这个捷克的话,他无能为力,但他真的想帮你。”
“我知道,”团团依旧低着头,目光黯淡,哀声叹气,“都怪我--心专注跑酷的成功,忘顾忌自身的安全,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派胡言!”媛媛厉声说道,“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谦什么虚!给我乖一点儿。”她把水端在他面前,“给!”
“你以前是多么温柔体贴,现在这么飞扬跋扈。团团接过水,无力地开了个玩笑。
媛媛哼了一声,揶揄道:‘也许我就是飞扬跋扈,但你不小心点,我会更跋扈的!”她瞟了一眼捷克,“愣着干什么,来了就给我干点正事儿,”她向另--边的坐在床上看书的殒月仰了仰头,“伺候他去!”
媛。
“哈?关我什么事?”殒月看了看媛
捷克耸了耸肩,对媛媛说道:“没事儿,我能应付他。
媛媛哼了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去吧,我和团团什么也不会说的。
媛。
团团什么也没有说,端着水看着媛
他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会死的,对吗?
捷克惊得盯着团团,暗如淤泥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媛媛瞪着团团,捷克在她眼里看出恐惧和慌乱,但她毫不犹豫地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不准胡言乱扯!听到了吗?”她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团团立即乖乖地低下头,不敢用眼瞅她。
媛媛走到他身边,耳语般地说了句话,捷克不得不凑过去听。
“你不会有事的。
捷克听得胆战心惊。
她肯定也不相信这句话。
而团团却舒心地笑了笑,说道:“太好了,我可以回去为大家比赛了。
捷克和殒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这么说,团团还是会死,这只是时间问题。捷克从小就医术精湛,专门酿一些药水。他的药水可以解毒,可以治愈,用处很多,但唯独找不到治疗弱化症的药水。
捷克知道弱化症是什么样子的,他亲眼看见过。他6岁时被奸商卖到一个僻远的城市里,那里的人很奇怪,全部衣着褐绿。他被买来作苦力劳动,一天睡六小时工作十八小时,伙食也就两块面包,还难逃毒打。他凭借着坚强的毅力活着,但一起作苦工的同伴得了弱化症。捷克用尽全力,彻夜未眠,也未能救起同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粗,越来越困......
捷克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悲剧发生在团团身上。
看着团团无力地侧躺在床上,肩膀上用绷带缠着的伤口上仍有一片血迹,但他翠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里面闪烁着希冀和期盼。而媛媛背过脸去,捷克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十分沉重。她骗了他。
捷克闭上眼睛。希望我能找出解药。
巧克力站在观战台上,颐气指使地看
着底下跑酷的人,有一-种淫威之感。
阿神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地盯着跑酷场,什么都不跟他说。
搞得好像我欠你什么!巧克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上。
“哇呜!”小白脚一滑,摔在铁丝网
“你顶头跳很弱诶。”汪汪鼓励说,“再来一-次,你肯定能跳过去的!’
巧克力不悦地想,自己之前确实是把话说重了,他只是希望汪汪能赞同自己的话,但汪汪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认同他的主观臆断。也许汪汪说的对,不该妄下结论。巧克力懊恼不已,有空必须向汪汪道歉。
“耶!”小白完成了顶头跳,喜形于色地说。
“加油!”汪汪跳向另一个方块时,还不忘鼓励一声。
巧克力欣慰地看着汪汪。他品格高尚,机敏睿智,是个好朋友,话说得不无道理。也许整个事情水落石出后,真相浮出水面后,巧克力还要感谢他呢。
“哈记,你在干些什么?”阿神向蓝头发的男孩喊去。
哈记徘徊在四格方块边,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地盯着方块和脚下,仿佛自己站在薄冰上。捷克在他身边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哈记便恐慌地看着他,后退一步,仿佛捷克命令他跳崖。
四格跳而已,小菜一碟,何必这样?
“会不会有箭飞来?”哈记绝望地哭喊道。
“那我先跳,”捷克姿态优雅地跳了过去,回头对哈记说,“看吧,什么事也没有。
哈记死死盯住旁边的蕨丛和树林,紧张地说:“我.....我怕
捷克叹了一口气,跳回他身边,又再跳回去,嚷嚷着:‘是吗?有什么事?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只丧尸?或者是入侵者?哈记,我也好怕怕哦!”
哈记犹豫地看看捷克,眼一-闭,心一横,一跃而起。但只差一-点点就着路了。
巧克力发现,哈记在铁丝网上也心神不宁,一直警惕地盯着树丛,蓝眼睛里全是恐惧。
要是因为入侵者,我们的成员都不安或受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