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风凉话

魏无羡转向碧草，道：“金麟台清谈会上，你是不是见过秦愫？”

碧草一怔：“我……”

魏无羡“当晚在芳菲殿内，秦愫和金光瑶发生了一番争吵，她说她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了她一些事情，还给了她一封信，说这人绝不会骗她，是不是你啊？”

姬韵“还用问吗？看她这慌张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她。”

碧草道：“是我。”

魏无羡“这个秘密你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告诉她？又为什么忽然要公之于众？”

碧草道：“因为……因为我得让我家小姐知道他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本我也不想公之于众的，但是我家小姐在金麟台上莫名自杀，我一定要揭露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给我家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

姬韵忽然笑了：“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你要再难过点，说不定我就信了。你在选择告诉你家小姐之前，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对她造成多大的打击吗？在你家小姐自觉后，你得知了此事，你又决定来这公之于众之前，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自杀？是金光瑶想要杀人灭口，还是你的消息刺激到了她？”

碧草道：“我……”

姚宗主不满道：“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了，难道隐瞒真相才是对的？”

立即有人帮腔：“怨不得旁人啊，唉，金夫……秦愫还是太脆弱了。”

几名年长的女修则道：“秦愫真可怜啊。”

“当初我还羡慕她呢，心说真是命，出身好，嫁的也好，金麟台的不二女主人，丈夫一心一意，谁知道，啧啧。”

一位夫人状似超然地道：“所以这些看上去很美的事物，背后往往都是千疮百孔的。根本没什么好羡慕的。”

姬韵“呵！你们现在倒是敢说了！之前怎么不见你们当着人家的面说呢？这会儿倒是在这马后炮了？隐瞒真相是不对，但是她这样做就对了嘛？不在乎自己主子的死活，也不在乎自己主子死后的颜面，将自己主子的隐私公之于众，任由你们在自己主子死后还对她闲言碎语，指指点点。这就对了吗，这就是应该的吗？究竟是这秦愫太脆了，还是因为这个消息过于惊天动地，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如果脆弱在金如松死了的时候，她便随着金如松一起去了。当时发生了什么才使得她寻死，你们知道吗？当时把人家捧得高高的说羡慕人家的是你们，如今把人家踩在脚下，对人家不屑一顾，悲悯她的依旧是你们。你们这群人可真恶心，太恶心了！如今站在这个位置的无论是谁，你们都会踩上一脚，你们的日子果然是太安逸了，以至于你们只会说风凉话，只会拜高踩低，从来不想想你们以前是什么一副嘴脸，就在那使劲的往人家伤口撒盐，人都走了你们却依旧不肯放过人家。”

魏无羡心道：“恐怕秦愫正是因为无法忍受旁人这些听似同情怜悯、实则津津乐道的碎语闲言，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吧。”

蓝湛牵住你的手：“阿韵，冷静。”

姬韵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你们最好祈祷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过得比秦愫还惨，不，就算你们过得比她好，也依旧会有人在背后说你，哪怕你死了，那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们，也依旧会在你的伤口上撒盐，并不会因为你死了而对你有过多的怜悯，他们只会驻足悲悯的看你们一眼，说几句可惜罢了。”

魏无羡低头看了看，忽见碧草手腕上带着一只翡翠金环，成色极佳，绝不是一个使女能戴得起的东西，笑笑，道：“哟~这镯子不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