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藏色是被一阵刺眼的阳光给照醒的,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昨夜睡得太死,一晚上都没翻过身,现在半个身子都麻了,藏色刚爬起来一点就没稳住跌了回去。
然而她却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
“咦?”藏色抬起头一看,然而这一看差点吓得她差点滚下床去。
魏长泽神色幽怨又无奈地躺在榻上,被藏色整个压在身下,眼神暗得令人胆寒,仿佛这么僵持下去再多一刻他就要召剑了。
“呜哇!——————”
藏色整个人都从榻上弹了起来,原本还留存的迷蒙睡意登时吓得一干二净。
“哎?我怎么睡在这里?”藏色环顾四周,挠了挠脑袋,满脸茫然。
魏长泽面色十分一言难尽,他尽全力保持冷静道:“...道长,你昨天醉了,就...睡在这里了。”
“啊?我醉了?”藏色声调登时拔高了好几度,“我居然会醉?哇太神奇了!我居然也有能醉的一天!”
魏长泽看着藏色的眼神越来越古怪,这个是重点吗?道长都不震惊她为什么会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吗?
现在他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了。
“咦?你眼睛怎么了?”藏色探出头奇怪地盯着魏长泽的脸。
魏长泽郑重道:“...没事,道长你昨晚太醉,直接拉着我倒在榻上,我起不了身,所以...没能把道长送回去,是属下逾越了,我这就去向宗主请罪。”
藏色连忙拉住他道:“哎哎哎!干嘛呀你,动不动就这么郑重其事的,我又没怪你,你请什么罪?再说了,你难道不是和师弟师妹一起睡大的吗?我在师父那里的时候还得帮着师弟师妹洗澡呢。”
“...?!”魏长泽彻底说不出话了。
这时,突然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师兄,你在吗?”
魏长泽一个激灵,转头看了看还坐在榻上的藏色,有些手忙脚乱,连忙低声清了清嗓门,“何事?”
门外道:“宗主说让你过去一下,应当是谈论一下三日后的兰陵金氏清谈会,午时过后所有人都要到场。”
魏长泽心中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哦对了师兄,昨晚宗主去找过道长,但是道长人不在房间里,可能是出去了,宗主有点担心,你昨晚看见道长了吗?”
魏长泽刚刚放下去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他僵硬地转过头,却见坐在榻上的藏色的神色越发幸灾乐祸,乃至憋笑都憋得前仰后合,魏长泽立刻转移了视线,按捺住心中的烦闷,答道:“我没见到,可能是出去了吧。”
“哦,那行,师兄你准备好了就到大堂来吧。”
“好。”
待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藏色终于放开了声音笑得满地打滚,“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么不会撒谎啊,你昨晚跟我在一起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你还说你不知道,你不怕江宗主说你?”
魏长泽有些疑惑,“昨晚有人看到?”
藏色道:“是啊,连廊那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虞小姐吧,我还觉得奇怪呢,她怎么站在那里那么久,但是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用怕她看啊,所以我就没说。”
“.......”
魏长泽有些心虚,也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转移话题道:“道长,宗主还在等我们,你先换衣服吧,我回避一下。”
藏色看着他拿起外衣和佩剑匆匆忙忙地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昨晚藏色喝完的空酒坛子拿出去,顿时又是一阵狂笑。
这个人可真有趣!都逗了他那么久了,还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样子,这块硬石头可真不容易撬啊。
大堂上,江枫眠对手下几个领头的门生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准备好行头,便吩咐魏长泽与他去了偏殿。
魏长泽从房中出来时便一直心神不宁,江枫眠看出了他的神色异常,便也支开了其余门生,关心道:“长泽,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魏长泽道:“回宗主,属下没有,可能只是没有休息好,劳宗主担心了。”
江枫眠看出魏长泽不愿意多说,便也没再多问,转而说道:“道长刚刚来找过我了,说是昨夜去了集市,一时玩得忘了时辰才没回来,她没什么事,也辛苦好几个师弟昨晚去找她了。”
“是...”魏长泽也不便多言。“宗主,属下有一事禀报。”
“何事?”
魏长泽道:“关于道长,道长自清河前来,在替聂三公子清理逆贼时,手臂被刀灵箭所伤,至今没有解咒,若是再不处理,怕是道长会有性命之忧。”
江枫眠登时一惊,“竟有此事?那昨日道长为何没有告诉我?”
“昨日行路匆忙,且...老宗主和虞小姐都在场,道长可能是觉得那个场合不便多说,况且道长其实是从清河逃来的,聂家怕是还在暗中追查道长的行踪,道长受了这种致命毒伤,自然无法明说,她便在昨晚告诉了我,希望宗主能助她解咒。”
江枫眠一拍掌心,“哎哟,这可是大事,道长刚刚去整理法器了,待她来了,我便带她去解咒。”
忽而,连廊上传来了藏色的声音,“哎?你们都在这儿呀?”
江枫眠和魏长泽都抬起了头。
藏色一路小跑走到他们身边,“江宗主久等了,我刚刚又去整理了一下行李,我还是第一次用那些法器呢,以前师父都不让我碰那种灵力太强的仙器的。”
江枫眠道:“辛苦道长了,长泽刚刚都和我说了,你可是在清河受伤了?”
藏色“啊”了一声,“对对,哎呀我这记性,差点都给忘了,江宗主可有办法帮我解咒?”
江枫眠道:“道长不必担心,我云梦江氏与清河聂氏有些来往,此毒乃仙门暗器之毒,上等仙门都有办法可以解。道长不必担心。”
藏色点点头,“那就劳烦江宗主了。”
江枫眠道:“道长不必客气,这次清谈会我得去一趟兰陵,怕是要一些日子,可能也顾不上道长这里,照顾不周,还望道长见谅。”
“哪里的话,不过江宗主,你是三日后便要去兰陵?”
“是,怎么了吗?”
“藏色有一请求,希望能与江宗主同去兰陵。”
一时,江枫眠和魏长泽都有些意外,江枫眠道:“这...道长,你自清河来时,聂三公子应该还没有放弃追杀你的想法吧?清谈会聂三公子必然会去,你若是去了,岂不是自断后路?”
藏色笑了笑,“不不不,不是我自断后路,我这是主动迎击。
“既然被动之下只能挨打,那为何不去当主动的那一个?躲在这里等他忘了我的存在,还不如主动进攻,起码,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江枫眠沉默了片刻,郑重道:“好,那么,道长,待你解了咒,我便替你准备。”
“多谢江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