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晚上你说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还记不记得你说那话的时候有多嚣张。”
“半个月了，你的进展呢。”
“……”
朝为暮不知怎么回答他，只好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似乎对她的沉默很不满，隔着面具她都能感受到他眼神中的阴冷，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虽然今错尘有时的确幼稚……但他毕竟掌握着整个祭忧教，四周的气势和威压自然是不会弱。
他看着年纪轻，但这世上长生之人不计其数……就依他刚才看向她这阴沉的一眼，定是经过十数年的沉淀才能有的。
朝为暮瞥向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他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木棒，上头绕着一圈圈的细线，时不时往后拉扯着，在月色下隐隐发出银白色的光。
……看上去像是风筝线，但她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怎么也看不出风筝的影子来。
今错尘偏过头，轻笑，“放风筝。”
“黑灯瞎火的，放风筝？”
“不行？”
“行，当然行。”
——今错尘眼中的自己——
不愧是我，黑灯瞎火的都能放风筝。
我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朝为暮眼中的今错尘——
他拿着风筝线的样子……倒像是个拿着玩具到处跑的小孩子。
……怎么就那么好笑呢？
今错尘，“你笑什么？”
“……没什么。”
今错尘将风筝线丢给她，“累了，你帮我放。”
“……你。”
朝为暮叹了口气，又看不见天空中的风筝，只能拿起怀中的风筝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着。
今错尘，“啧，你往哪放呢，都歪了。”
他走到她身后，覆上她的手将风筝线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拉——
朝为暮斜过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心，她早就没有握着那捆风筝线，全然都是他握着她的手在操纵。
今错尘抬头望着漆黑的天，视线不断移动着，仿佛真的能看见空中漂泊的纸筝。
“……”
他原本一心只在空中的风筝上，甚至不知这样的姿势到底有多不妥。
直到发现身边人僵在原地连声大气都没出，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
今错尘，“我有那么可怕？站得这么僵。”
“松开。”
“……”
他的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暗红色的眸子投入出一股极其危险的意味。
手心中散发出的温热慢慢顺着爬上虞烟的后颈和耳尖，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步，却硬生生撞上他的胸膛。
她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似乎很有意思，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倒得寸进尺地将手下力气放的更大。
今错尘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耳边，“虞烟。”
“……”
他的声线原本十分平和干净，此时却带了些疲惫的沙哑……她这才发现他眼眶中满满的血丝。
朝为暮，“你多久没休息了？”
“……三天？五天？不记得了。”
“回去休息。”
“不困，也没地儿去。”
“怎么会没地去，你不是……”
今错尘，“出来的急，还没找客栈。”
“那你这几天都在哪休息的？”
“没休息。”
今错尘将手一晃，“又歪了，对准城中的那座高楼。”
“高楼？”
今错尘，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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