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你的红线会是谁呢……该不会还是那只野狐狸吧?”
——今错尘
今错尘的语气意外的平静,只是眼中除了刺眼的红色……还有浓重的杀意。
“今错尘!”
朝为暮单身抽出刀丝抵在他的喉间。
他猛地回过神,将她推开,“……”
朝为暮勉强稳住身形,他却已经转过了身,将自己完完全全藏在窗沿边的黑暗里。
“刚才你什么都没看见吧。”
“……没看见。”
“走吧,别让我说第三遍。”
“……嗯。”
朝为暮轻轻关上他的房门,直到房内再没了动静,才缓缓迈步离开。
等到房中再次寂静,今错尘紧握着的拳头也迟迟没有松开,哪怕他已将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他缓缓闭上眼,等到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才微微松了口气。
自己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会忍耐……但好在这次也控制住了。
今错尘抬起手,“……”
他的左手也套着与她相差无几的镯子,但却有一道狰狞可怕的伤疤顺着他的小指一直蔓延到手腕上。
“这一世你的红线会是谁呢……”
他的神情有些不甘心,“该不会是那只野狐狸吧?”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外的弟子推开门,并未进入内殿,而是站在门口叙速道,“教主,岑先生让我来把药带给你。”
“放门外。”
“可是先生说,务必让我亲眼盯着您喝下去……”
今错尘一记眼刀,把玩着手上的匕首,“你是觉得,你已经有了可以盯着我做事的权利?”
“弟子不敢……”说话的人语气有点哆哆嗦嗦。
“把药放门口,走吧。”
送药的人照做,“是……”
“……”
确保门外无人之后,今错尘轻手轻脚地将放在地上的药碗拿起。
他东张西望,“……”
嗯,没人。
漫不经心地将药全部倒到窗外去,“……”
他将药碗一丢,拍了拍手,“苦死了,鬼才喝。”
—— ——
夜半,渺无人烟的城郊仍有一驾马车正在行驶。
行驶的速度很快,似乎是有很急的事。
马车一阵颠簸,柳清和轻轻睁眼,“……璃醉?”
车帘被什么人缓缓掀开。
“怎么了?”
“怎么停了。”
“我们在这等等阿衍,他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赶到。就算停这么一会,我们也还是能在明日午时之前赶到祭忧,不必担心。”
柳清和转动轮椅,“那就好。”
璃醉上前一步,“你干什么……”
“我去外面接阿衍。”
“几日不见,要是真的担心,你就不该派他去做这个任务。”
“他今年好歹也十七了,总要出去历练。”
柳清和轻笑着闭眼,“你还记得我们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
“……”
璃醉垂下眸子,一阵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他们十七岁那年……也尚且涉世未深,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那个人’在背后撑腰。
但是即使有他这个后盾,他们也经历了太多太多。
璃醉慢慢将他推出马车,“提这些做什么?”
“阿衍今年十七了。”
柳清和抬起头,眼中的黑暗阴霾并不比此时的夜空少上多少。
“是时候了,对吧。”
“……嗯,是时候了。把柳暮接回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柳清和,“都是一家人同从前一样便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随意吧。阿衍好像很看中她,我只是怕……”
“阿暮的确是个好姑娘,总是向往外面更辽阔的天地,这点阿衍和她一样。总要来接她回去的,不仅是为夜魂的考量,也是出于……”
柳清和缄口不言,璃醉也没能猜出他的心思。
也是出于……
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