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靖宇从宾馆出来时,顿觉春风拂面,这座城市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已经把地面覆盖了一层,只有那开满了绿叶的杨树下还有一片恰恰够一个人站立的地方。
窦靖宇并没有跑过去,也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原地抬起手摊开掌心去感受那小雨带来的温柔。然后漫漫的把整个身子投入到春雨的怀抱中,向那个离这所宾馆最近的车站走去。
春季的小雨总是极其温柔的,若是人人都向春雨春风这么温柔,那会是怎么样子的呢。
窦靖宇看着面前春雨萧条的场面,有望了望身后一片的酒绿灯红,不由的伤感让鼻子都酸涩,眼圈都红了。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肯定是没有公交车了的,窦靖宇这样想。公交车站旁边的路灯杆下,路灯还在照明黑暗,也照着窦靖宇,随后窦靖宇就背靠着路灯的杆子往下滑,之后双臂抱腿缩成一团,等待着那人在网上给他叫的网约车。
过了会儿,来了一辆网约车停在他面前的马路边“您好,你就是窦先生吗?这时荣先生给你叫的车,限制了时间的,赶快进来吧!”司机师傅底沉的话语从驾驶位透过挡风玻璃传出。
窦靖宇连忙收拾好脸上悲伤的情形,道了声“谢谢。”接着缓缓的站直身子,走向那辆绿色面包小车,然后打开后车门,和平常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坐了进去,缓缓的坐下,“开车吧,目的地那个人应该告诉你了,那就走吧,快一些。”司机师傅从他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就已经开了油门,就等窦靖宇这句话了,所以一听到这句话就立马发动车子,准备一气呵成,直达目的地。
刚发动车子,耳尖的司机师傅就听见很低,似乎在压抑着的“嘶!”之后把车子停了,望向后视镜,问向里面映射出后座乘客的影子“你怎么样,是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先送你到医院,其实我也不着急的,超过限制时间最多是扣除奖金,不会影响我的。”“不用的,麻烦你快点把车开的目的地,我想静静,不要打扰我,谢谢。”窦靖宇背靠在后座车椅背上,目光空洞的望向车窗外那一排向后移去的柳树。
车内一片寂静,司机师傅专心致志的开着车,虽说车上面贴着实习二字,但这开车技术也是一流的,再加上这凌晨一点多,这个点活动在外的人是少之又少,差不多10分钟左右就到达了三线城市一座僻静环境优美的小区,门口有这等着他的那个男人。
窦靖宇下了车,拍了拍司机旁边的车窗,“可以等我一下吗,我去拿钱。我没有带手机。”“好!”
窦靖宇缓缓转过身子,行直线走向站在门口等待着他归家汇报情况的男人。
“我回来了,你那边怎么样,搞定了吗?”窦靖宇丝毫不掩饰面上的神情,苦笑到,“我手机丢家了,身上没有带现金,你若是有钱就去帮我把打滴的车费结一下,我身子不舒服。”
“哦,,,哦,好,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结账。”那男人神色是恍惚的,似是手舞足蹈也表达不了他现在的心情。
司机师傅在收到钱就离开了。
荣华庭也是一路小跑地跑过来,“走吧,咱们回家,我抱着你!”荣华庭一手拦过窦靖宇的肩,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滑倒窦靖宇的膝盖弯,和以前一样的把窦靖宇包了起来——公主抱。
窦靖宇顿时觉得心中也没有那么苦涩了,内心深处的空虚刚刚被荣华庭的温柔给填满了
窦靖宇不喜欢乘电梯,他一坐电梯就会觉得太阳穴被挤压了一样,突突的疼,窦靖宇这个病症在医院也没有检查出一个所以然来,窦靖宇也不肯让荣华庭为了他这一个区区的不知名的小病征而去花费太多的精力和金钱。所以一直都是走台阶的。
荣华庭和窦靖宇是大学同学,现在有在一个房子里合租,所以对于窦靖宇的喜好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们家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家在十楼,所以要爬九层台阶,一层台阶有十四道小台阶。荣华庭没怎么走过楼梯,心想一口气走到十楼还是可以的,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还没走到八楼就已经觉得累了,但看了看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猫似的人儿,便不由加快步伐,竭尽全力的奔到了自家门口。
荣华庭把窦靖宇轻轻的放在地上,等窦靖宇身子站稳了才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在腰间取下玥迟,递进门锁眼里,把门打开后,钥匙还没有拔下来,然后抬手一摸,整个客厅就明亮起来,转过身去,抱起窦靖宇直冲卧室。卧室的门就是用脚踢开的。
把窦靖宇放在床上,褪了外套,脱了皮鞋,连带袜子也脱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向窦靖宇的脸“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弄点夜宵,一会儿就好了。”荣华庭说过话后,伸手拉过被子替窦靖宇盖在了身上,关了灯,把门虚掩着,就去洗手准备做夜宵了。
窦靖宇在荣华庭离开后,缓了一会儿,攒够了力气就坐起身来,在衣橱里第一章拿了一套春秋季的睡衣,还拿了一条买回来还没撕下标签的内裤,然后走向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着的那个男人,把眼神收回来后,就把刚刚荣华庭虚掩着的门反锁了。
接着就连人带衣服一起进入了浴室,把浴室的门反锁,又把衣服放在挂衣钩上,把洗漱台设定为最终目的地走了过去。
窦靖宇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抬起手把身上的衣服退了个干干净净,望向镜子里自己身子上面那一片片狼藉,浑身上下也许只有口腔里一丝的干净地方了吧?窦靖宇苦笑。
窦靖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看到里面的人儿嘴唇逐渐的平息下来,眼眶也红了,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泪珠一样。
窦靖宇赶紧扬起头闭上眼,不再看镜子中那个即将要流泪的人儿,可是眼泪又顺着自己的鬓角滑到了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