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依旧没有什么进展,萨摩决定再去王员外家看看。
王府。
“王员外,您和张大人那么要好,可知道他平日里有什么仇家吗?”萨摩问道。
关于张衡的仇家,王员外也没有很清楚,“唉,张兄半生戎马,要说仇家,那无非是战场上的敌人。可如今天权国已太平许久,真不知是谁竟如此狠心,这么果断的要了张兄的命。”
萨摩见这个问题问不出什么来,转而问道:“案发当天,王员外也曾见过张大人吧?”
“是啊,我去给张兄送些字画,可没想到,那已是最后一面……”
“看来您和张大人关系不错。”
“嗯,年轻时就认识了,要不是他帮衬,我的生意也做不这么大。”说到这,王员外自嘲的笑笑,“如果可以换他不死,我倒真希望我生意没这么好。”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节哀。”
两人又和王员外客套了几句,也就离开了王府。
告别了王员外后,萨摩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过,执明看的心里也闷闷的,开口道:“萨摩,想不出来咱就先不想了,别累坏了。”
萨摩摇摇头,“我倒不累,只是总觉得王员外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难道……王员外有问题?”执明鬼鬼祟祟的样子倒像个坏人。( ´_ゝ`)
“没什么,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萨摩从袖口掏出之前在李府发现的布料,“你派人找一找,这布料都哪里有卖,应该能查出些有用的线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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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萨摩!我派人在全城调查,你猜结果怎么样?”执明兴冲冲的跑来和萨摩说道。
萨摩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说道:“让我猜猜看啊……是不是和王员外有关系?”
“哇⊙∀⊙!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执明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看你兴奋的样子,应该就能猜到咱们之前调查的方向没错。”萨摩沉思道,“可两人能有什么过节呢……”
“嗯,我再去让他们查。”
……
王府。
“听萨摩公子的意思,是老夫杀了张兄。”王员外缓缓道,“我只是去送了一趟东西,才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况且在我之后李将军也曾见过张兄。”
“你当然不会在你去的时候动手,或者说,你不会在众人知道你在张家的时候动手。”萨摩双手抱胸,侃侃而论:“你在辰时过去,表面上是送字画,实际上是布置机关,然后假装离开。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造成一个假象,仿佛一切都与你无关。”
“荒谬,我又有什么理由杀害我多年的好友呢?”
萨摩沉声道:“如果……他算不上是你的好友呢?”
“你什么意思?”
“我也挺奇怪,张大人死,你的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为什么偏偏各种线索都指向你呢?后来查了卷宗我才明白,你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旧事而痛下杀手。”
闻言,王员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但并没有失态。
“二十年前,正是你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你很有头脑,生意也做的风生水起,可这也惹来了同行的嫉恨。王夫人……就是因为他们意外身亡的吧?
实在抱歉,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可我想张大人的死,是不是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你讲话最好要有证据,你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提起王夫人,王员外显得格外悲痛。
“若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也不会这么说——你的左手,能否给我看一下?”
“你破案就破案,看我左手干什么?”王员外对此显得有些抵触。
“你不敢给我看左手,为什么呢?是不是上面有着不太合时宜的东西呢?”
没错,萨摩指的是十分关键的东西——冰蟾丝造成的伤口!!
王员外不得已摊开左手,果不其然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
“和王上告别时,我就注意到了,你行的拱手礼有些问题。行拱手礼应该是左手在前,可你却把右手放在了前面,右手在前那可是丧礼啊……
可王上要走了,不行礼更不对。权衡之下,你不得已才行了一个这样的拱手礼。那时执明的确没注意到,可是还有一个我。
因为你左手有伤,所以你不得不这么做。
怎么,布置机关时划伤的?”
见王员外不说话,萨摩又继续说道:“你布置完机关,便假意离开,实际上是潜伏在张家,等张大人和李将军见完面后,你在将他约到后花园,利用机关杀害了他。
后来你利用家丁的视线盲区,将尸体拖到书房,是想嫁祸给一直和张大人在书房讨论问题的李将军。之前的冰蟾丝也是从李府偷拿的,貌似挺完整的,可你偏偏不该翻窗,以至于划破了衣裳,留下布料。
你放置好尸体后本想着去销毁作案凶器,可没想到家丁竟那么快发现了尸体,你只能匆匆离去。”
王员外看着萨摩,“如果当年官府调查也如你这般,阿如就不会枉死了……”
萨摩闻言叹了口气,“唉……其实你之前说,你希望自己生意没这么好是真心话吧。当年就是因为你的生意,间接害死了你的发妻,对吧?”
王员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不是!没有!是那个张衡!都是他!要不是他,阿如也不会死!”
“就因为二十年前的旧事,你才杀了他?”
“呵,”王员外冷笑着,“就算过多少年,我都不会放过他。”
“你大可以将证据交给官府,让法律来惩处他,而不是自己了结他。”
“二十年前,就是他们官官相护害死了阿如。交给官府?哼,那我就是在自投罗网。”
“唉……虽然现在有些地方官的确不怎么样,但这也绝不是你犯法的理由。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王员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我只是为了阿如而已……”
执明挥挥手,两个官兵押走了王员外。
“原来你调查卷宗,是为了查出这件事?”
萨摩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员外这么恨张大人?”
“二十年前,王员外的生意竞争对手为了打压他,绑架了他的妻子,希望以此威胁他。
而恰恰是因为王员外和张衡关系好,王夫人才没有对张衡设防,没想到张衡已经被贿赂,就是为了把她骗出去。
至于发生后来的意外,害王夫人失去了生命,我想无论是谁,都是没有想到的。
而当时因为张大人的权势,这件事被压了下来,而他出于心里的愧疚,明里暗里的也没少帮过王员外的生意。
可最近王员外突然得知真相,一时难以接受,才会有这么偏激的做法吧。”
“唉,不管怎么说,天权国的某些官署,是该换一换了……”执明叹气道。
执明以前的想法很简单:靠着父辈打下来的江山,再加上天权国占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做一个逍遥太平王,混吃等死的过完一辈子也不难。
可是他现在发现,即使没有外患,内忧也足以让这个国家一点点瓦解。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太傅为什么总是那么的恨铁不成钢。
天权内部的蛀虫,也是时候清一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