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体的温度正在飞速流逝,好冷啊……
其实……
有时候想想也是,自己明明也是个人,明明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个名为杀手的虚伪又可笑的头衔罢了……
在这个罪恶的地方,明明所有人都已经冷血到可以成为杀手了,但其中偏偏有很多自认为高贵的人不愿意让别人的血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杀手诞生了,专门为那些虚伪丑陋的人卖命,满足他们的贪婪,其实有时候……杀手面对着那些垂死的人,也会不忍心,但毕竟是拿钱办事,命令……绝对不能违背。
当杀手,虽然钱很多,但手……始终都是脏的。
现在想想,我到底,为什么要当杀手啊……
咝……
好疼啊,这是在帮我处理伤口吗?
原来,我也是会疼的啊……
仔细想想,就这么死过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死了就不用再杀人了,不仅可以好好地洗把手,还再也不用再忍受这个黑暗的世界了,而且还能……再让我见到奶奶。
奶奶……
我可能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呢……
我没有,变成一个她所希望的好孩子,她一定会伤心的吧……
好困啊……
是不是,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小七……”
小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孩子叫小七,可……她到底是谁?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地方的事?
我又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那么想哭呢……
“小七……”
等等,这是……在叫我吗?
可我为什么会叫小七?难道……是我之前失去的那段记忆?
不会吧……
不过真是可惜啊,我仅剩的一点清醒意识也不同意我再思考这件事了……
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而当时虚弱的我并不知道,此时的第三视角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钟仁在我倒地的前一秒接住了我,但他下意识喊出的那个名字让他自己都很惊讶“小七?为什么我……”
不过我的情况并不允许他思考太多,他马上带我回了房间,叫来了私人医生。
他等在房间外面,一言不发地倚墙站着,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绪。
“钟仁。”金钟大走过来“那丫头怎么样了?”
金钟仁摇摇头“不知道……那颗子弹有剧毒,她在子弹入身的情况下能坚持到咱们回来已经是奇迹了,如果没有解药给她解毒……她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金钟大的眉头也皱了一下“肯定不是那个姓陈的自己做主想这么干的,而且就这架势……摆明了不是冲咱们来的,分明就是想置白唐于死地。”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不过爷爷怎么样了?今晚的事一定让他受惊了吧。”
“他也很担心白唐的情况,但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太过担心,刚吃完药已经睡下了。”
“嗯。”
金钟仁的一个电话打断了金钟大接下来要说的话,金钟仁接起来“查到了吗?谁干的?”
“报告小少爷,已经查到了,是……吴家大少爷***,今天下午,是他亲自把子弹交给了陈东,并且嘱咐他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让白唐挨一子弹……”
“……知道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但心中的怒火让他一下子把手机摔到了地上,粉碎……
“***干的?”金钟大一看自家弟弟的状态就知道一定和***有关。
毕竟……之前我被***偷袭受伤的时候,他也很激动,反应和现在一个样,不过因为当时有我拦着,他没做什么冲动的事。
“嗯……这个混蛋!有什么事冲我来啊!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金钟大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他拿出来看了看,脸色瞬间阴了下去“钟仁,看来……***是不除掉白唐不肯罢休了。”
“怎么了?”
“喏,你自己看吧。”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金钟仁“***公开声明自己用吴家的毒药伤了白唐,他还想让人有奖竞猜,猜一下……她到底什么时候会死。”
“可恶……”
“不过好在大多数人还是很聪明的,到现在为止……没几个猜的。”
金钟大拿回手机“她这次出事终归是因为是咱们没看好她,最起码……还是先给鹿晗一个交代吧。”
“这我知道。”
而此时的鹿家……
鹿晗看着躺在床上的雪莉,好看的眉头完全皱在了一起“雪莉,你这个傻丫头,我知道你担心白糖,我也很担心她啊,可是……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能冒这么大风险放你去见她。”
雪莉在看到***发布的消息以后就准备冲到金家找我,但鹿晗及时拦住了她,雪莉因为太激动,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如果白糖出什么事的话,我鹿晗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鹿晗掏出手机“去给我找***,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他肯把解药交出来……我什么都能答应他。”说完就直接挂断了。
他看向窗外,望着金家的方向“白糖,一定要等我去见你,千万不要有事,求你了……”
另一边的朴家……
边伯贤本来正在练习室里练习射击,无意间偏头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以后……直接一把摔碎了手中的枪“这个混蛋!”
朴灿烈听到声音,优雅地端着红酒杯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怎么了?能有什么事把我们伯贤少爷气成这样?”
“还不是***干的好事,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他真是半点理性都没有了。”
朴灿烈喝了一口红酒“人尽皆知,白唐并不是普通的女人,要想对付她,的确需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不过我承认,这次的确是他做得太过了,我改天会去找他谈谈的。”
边伯贤看着朴灿烈“改天?改天是哪天?是白唐死的那天吗?灿烈,我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一直默许***的行为?无论他有多过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手阻止他?”
朴灿烈沉默了一会“……伯贤,你还记得吗?从前……他救过我一命,这可是我当年当着你们的面答应他的,我答应过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你觉得……他还记得那件事吗?咱们认识***的时候就都已经看出来了,他虽然还是个和咱们一般大的小孩,但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他……可比咱们恐怖多了。”
朴灿烈没有说话。
“灿烈,他当年帮你挡下那一棍的原因,你当时年纪还小,太单纯了,不明白可以理解,但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当时为的不就是现在吗,他为的就是你现在可以为了那个所谓的救命之恩而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那你呢?”朴灿烈抬头盯着边伯贤的眼睛“你又为什么一个劲向着白唐?你别忘了,她是鹿家的人,不只是排行第一的杀手,更是你的对手,她这样死了不是正好吗?你又何必为了她和我生气?”
边伯贤脱口而出“因为她是我的光。”
二人都有些愣,边伯贤顿了顿,微微转头避开了朴灿烈的视线“她是我灰暗生命中的唯一一道光,所以我一定会誓死守护她的,并且……她和咱们的小七一样,都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也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报答她,所以……我必须向着她。”
“可***救过我……”
边伯贤盯着朴灿烈,嘴角轻轻一勾,实在觉得有些好笑“对啊,他救过你……那小七呢?小七又算什么?”
朴灿烈愣住了“小七……”
“她那段时间里替你扛下了多少伤害,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真觉得……现在这样纵容***,很对得起她吗?”
“我……”朴灿烈低下了头。
他们几个人从小就是好朋友,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边伯贤就一直是他最好的兄弟,边伯贤……远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
小七,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脆弱的一道软肋。
那个没有一点背景的普通小女孩,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走进了他们心里,成为了他们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甚至于是人生里最亮的一道光,不过也成为了……他们所有人心底最大的痛处。
边伯贤拍拍朴灿烈的肩膀“抱歉了灿烈,这次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弄解药的……我不会让她出事的。”说完就离开了。
FIRE酒吧……
金俊勉同样也看到了消息,他对此的愤怒程度同样不比其他几个人差,他也很生气,不过他并没有跟金钟仁和边伯贤一样有多么过激的反应……至少他没动手摔东西。
他淡淡地看向被五花大绑在墙上的三个人,陈东、那个女人和他的杀手。
(金俊勉和金钟仁关系不错,他手里有金家的毒针和它的解药,所以他在我走了以后为了能多玩一会,给那个男人解了毒。)
金俊勉走到陈东面前“还真够快的,你那一枪才开了多久啊,就已经快要了我家小丫头的命了。***现在都已经开始有奖竞猜了。你作为这件事的执行人,你觉得会有多久?你觉得***给你那玩意什么时候能要了我家小丫头的命?要不……我帮你报个数?要是真猜对了……我改天亲自把奖品给你送到地狱里去。”
陈东惊恐地看着他,明明才这么短的时间,金俊勉已经让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不下十遍了,金俊勉虽然看起来很温文尔雅,但他生气以后的手段……可远比***等人要可怕多了。
金俊勉不是杀手,也不是什么帮派老大,甚至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他没有出身在什么大家族,所以从不参与家族之间的斗争,但他的手段……却远比那些人都要可怕得多。
这也正是他的FIRE酒吧一直平静的原因之一,不管是混哪条道的,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不能轻易招惹他,不然……死无全尸都算是好的下场。
当然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金俊勉的人脉。
金俊勉能在这里混这么好的另一大原因就是他做生意一向黑白两道通吃的觉悟。
在底层摸爬滚打了那么久,他很清楚生存之道,他明白,单单依靠黑白两道任何一个都不是生存下去的长久之计,所以他一向都是两道通吃,两边都不得罪,还顺便拉拢人心。
到现在为止,金俊勉在黑白两道上认识的人已经多了去了,他随便一句话就能直接调来一只heibang或是一个警队。
金俊勉轻轻对陈东笑了笑,明明是个无比暖心的笑容,但在这种情况下却看起来无比阴森,真是像极了他的称号——来自地狱的金撒旦。
金俊勉拿起一旁的刀,漫不经心地开口“陈老板……我劝你还是赶快诚心祈祷一下我的小丫头不会有事吧,你应该明白,我要是真生气了,被我拿来出气的,可不会只有你们三个和那些废物,你们的家人和所有有关系的人……可能都要一起陪葬了呢……”
陈东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不可以,金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算我陈某求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吧……就算您不饶我,我的家人朋友也都是无辜的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可不能杀了他们啊……”
金俊勉倚在桌子上眼中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听他说完后挑了挑眉“饶了你的家人朋友嘛……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的小丫头也不怎么喜欢我随便牵扯那些不相干的人……但你刚才说什么?让我饶了你?你在说笑吗?你答应***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才对啊,有那个骨气替他办事……就没骨气付出应有的代价吗?陈老板,恕我直言,你要是识相点,随便投奔个金家、鹿家什么的都不至于会这样,这次出事的人是谁?是白唐。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过明天的。”
金俊勉放下刀,转身离开了密室,在门口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一旁的手下“里面有一百万,在他们不会死的情况下好好款待,随便玩,另外……抱歉让你们加班了,要对这些家伙劳神费心,这些钱就当补偿吧,随便出去喝点酒或者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
“好的,谢谢老板。”说着恭敬地接过了卡。
其实并不难看出,金俊勉的手下都很听他的话。
至于原因嘛……
他的手下基本上都是他这两年从社会各个黑暗的角落里救出来的,因为有救命之恩,他们都很忠心,而且更重要的是……金俊勉真的对他们很好,又是钱又是酒吧里名贵酒啊什么的都大把大把地给,有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听话?
金俊勉回了自己的包间,给自己猛灌了一瓶酒,然后眼神阴冷地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瓶子“当时有小丫头拦着,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到现在……***……你未来一定会后悔做了今天的事的……”
而此时的吴家……
吴世勋站在哥哥的房间门口,面对着光是看起来就透露着冰冷的房门,犹豫着是否要敲响它。
他很清楚,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那么善良,他不会因为自己开口就轻易给出解药。
(解释一下,吴世勋并不知道***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
吴世勋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地倚到了墙上“哥……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一边是哥哥,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同时拯救两个人啊……
最终,犹豫了很久以后,他还是敲了上去“哥,你睡了吗?是我。”
***打开门,看到吴世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但语气并没有放得很冷淡“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怕黑睡不着吗?”
吴世勋低下头“不是……”
***有些疑惑“那你这么晚了是要干嘛?”
“哥,你为什么要对外放那个消息?”
***倚到门框上,一挑眉“放那个消息怎么了?莫非……你认识那女人?”
“你不觉得……你这次真的过分了吗?”
“……那女人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连我弟弟都能被她拉拢过去,看来……当年没直接杀了她真不是什么好选择。”
吴世勋觉得自己现在只差跪下了“哥,就算我求你了,你把解药给她好不好?咱们明明有实力,不要用这样的手段好不好……真的会被嘲笑的。”
“可问题是……如果想解决那女人,不用这种非常手段根本不行,就算被世人嘲笑又怎么样?只要她能死,怎么样都可以,我不在乎。”
“哥……”吴世勋此时只能无力地叫哥哥,他真的觉得现在的哥哥变得好陌生,也好可怕……
***深深地看着吴世勋,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开口“吴家有吴家的规矩,只有打赢守着它的十个人,才能拿到解药和毒药,你要是真想救她,就自己去拿解药吧。”说完便转身关上了门。
吴世勋看着面前禁闭的房门,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原本温顺乖巧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毅然“自己拿就自己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们心里都各有各的算盘,但神奇的是什么?
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他们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来着?
算起来,好像已经很久了……
不过那时候的***也和他们一样,都在为了那个女孩拼命。
其实……***不是完全容不下现在的我,正好相反,他很欣赏我。
只不过……他越是欣赏我,就越觉得我和当年的小七很像,他害怕了……
那次的意外标志着那段灰暗时光的结束,但一切归于平静后……准确来说,是他知道她不见了以后,他便不想看到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了,可是……我和他们的小七,真的太像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好像……
所以,他不惜冒着风险杀了我。
小七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他不许任何像她的人存在,而且……他相信那个人也不会允许。
所有人都对小七心存愧疚,就是因为他们,小七才会失去那个最疼爱她的人,失去了她的父母本该对她的疼爱,甚至失去了……平淡生活的权利,被迫变成了生活在黑暗最深处的人。
听鹿晗和金钟仁说,那个女孩虽然活在黑暗深处,但却一直向往光明,向往外面的世界,并且……她有一个最让他们佩服和心疼的地方,那就是她无论受了多少伤,都没有失去自己的本心,没有失去自己自己的救赎的本能……
她向往光明,也在无形之中成为了他们所有人灰暗生命中的一道光,鹿晗说……他们一开始还承诺想带她回家呢……
可是她却在最后关头消失了……
这或许……是她对他们最大的惩罚吧。
我觉得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但现在……身体上和精神上双重的疼痛还没有给我机会仔细思考这些事。
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一股力量用力撕扯着,不仅刻骨铭心,还深入骨髓,却……完全无法解脱。
此时此刻的剧痛,逐渐与记忆深处的那阵清晰的痛苦重合,好像在很久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痛,不过当时好像……有人在旁边陪着我,但现在……
好像只有我自己在承受剧痛呢……
没有人能替我分担……
从那张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模糊画面中,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一个东西,那也是那副模糊画面里唯一一样清晰的东西,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只不过那条项链我感觉好熟悉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次……
在哪里呢……
对了,好像是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在我执行任务的酒店里,那个坐在阳台上的人的脖子上……
可是,他是谁来着……
啊!
我想起来了,他是……
“边,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