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淑一只手颇为霸道地搂着燕无俦的腰,自个儿靠在车内一角,燕无俦被她双手压着匐在华淑的大腿上,另一只手很是享受地揉捏燕无俦俊美的面颊,两人因为声响共同望去,纯洁的眼神更增加了华晰的尴尬。
“姐······”
华晰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如蚊吟,双眼无处观望地随意飘忽。
华淑觉得华晰单纯的反应着实有意思,但为了不迫害小孩子,她让燕无俦起身,示意他回避。
燕无俦面带微笑地向华晰行礼示意,很快就下了车去。
“晰儿,怎么了?”
马车开始行进,“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减缓了车内略显尴尬沉默的气氛,窗外吹进的微风,减缓了华晰燥热的脸庞。
“姐······”
这时候的华晰,全然没有了平时作为皇族的气势,乖乖巧巧地做到华淑的身边,轻轻地扯着她的衣袖。
“姐,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到底谁想要陷害你啊······”
华淑看着他一脸难受又纠结的模样,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安抚地揉着他的头,“行啦,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姐会注意的、陷害我的那些个人······虽然目前没有抓到,但已经有眉目了,不用过于担心我哈。到是你自己,也得注意安全,知道吗?”
朝廷内外,有多少人想方设法地去抓两个人的把柄,在他们心中,华晰才是皇位最合理的继承人。
“嗯。姐,你那天昏倒后没多久,虔安侯就派人过来了······”
华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姐姐的神色,如果发现她有异样立刻就向她解释。
“嗯······还有谁吗?”
意料之中的事情华淑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有,还有鸿胪寺卿、吏部左侍郎、成天侯······还有陈御史······”
华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华淑的脸色,奈何对方并没有任何表示,反倒是自己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不足的模样。
华淑透过微微飘起的窗帘看着窗外,听到华晰没有了声音,奇怪地扭头看向他。“怎么不继续说了?”
“姐!”
华晰的声音中有一种莫名的委屈,但是其实华淑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看到他颇为老实的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华晰的身旁,安抚性地揉着他的头。
“不用管那些个思想迂腐顽固的老骨头,你姐可哪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们扳倒,嗯?”
华淑双眼含笑,华晰看在眼里总算是感到些许安慰,语气中还是很委屈。
“姐······我不想当皇帝的······我每次和那些家伙说,他们就说我没志气没远见,烦人死了啊,真想不明白这对他们有好处啊······”
好处可大着呢,一个羽翼未丰的傀儡皇帝。华淑心中想着。
但是她并不会将朝堂上的那些暗涌告诉她的好弟弟,不过,其实按照她对华晰的了解,就算她不说,华晰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是装傻充愣罢了。毕竟,生在帝王家,该有的心眼还是有的。
“不要想那么多。”华淑说到,忽然间,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凑上前去,“弟啊,若是可以,你就给姐吊着他们,欲擒故纵那种,懂不?”
“······”
“李小姐,李公子,留春园到了。”
车外,怀文柏的声音传来,马车也恰好停了下来,两个人走下了马车,夏季的太阳着实炙热,连带着虽有东西都是热的。
但在这里,一股带着热度的微风吹来,居然让人产生了凉爽之感,风中带着不同以往的微微湿气,想来,是前方的湖泊所致。
“是个好地方。”
华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出来游玩过,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扇动,抬脚就往园中走去。
入眼便是一个大大的湖泊,湖中种着已经开的非常茂盛的荷叶,随着微风不断摇动,让人忍不住打破这宁静的气氛。
湖泊一旁,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华淑刚踏上回廊,就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风从回廊那一头吹过,没有了太阳的炙烤,微风颇为清凉。
华淑身体的燥热被吹去了甚多,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这地方,很不错啊。”
华淑先前已经听说过城东出的庭院被一大户商贾花大价钱建成了这一园子,但因为她身份更加特殊,已经很久没有去探寻这京城个处了。
“怀公子啊,这地儿是哪家商贾买下来的?”
华淑好奇地转头,看向跟在身后众人中的怀文柏。
怀文柏看到陛下如此高兴,自个儿的心情自然也很好的,他弯腰正欲说话,众人却被一阵喧闹吸引了注意。
“灵世子,你不过是一个弱小小国送来的人质,可别不识好歹啊。”
嚣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华淑一听,本来的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眉头蹙起,而她身后的怀文柏,被吓得惊起了一身冷汗。
华淑未有言语,只是朝着喧闹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座庭院的拐角处,吴幸州带着一众仆从,围堵着中间的一人儿。
灵成箫一脸冰冷,眼中满是戒备,手中紧紧攥住紫竹箫,看得出他想要离开,但是被众人围着完全无法脱身。
“吴公子,莫不要太过分了。”
灵成箫并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不再纠缠自己,很多次了,他都会懊恼自己没有学过一点儿防身的本事。
吴幸州,是华国三大上将军之一吴天的独子,不同于慕容霆峥,坐镇北方,与大周相对。吴天是身处西边,镇守南灵边境。可以说,几乎所有带兵侵犯南灵的事情,不是他挂帅都是他指挥的。吴天,就算是说与整个南灵都有仇恨都不为过。
父亲对南灵都可以如此嚣张,作为一个被宠坏的独子自然也不会把南灵送来的质子放在眼里,灵成箫在他手下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若是先前,华淑是绝对不会多管这样的闲事的。
但是转念想到了昨天灵成箫的消息,她觉得美人还是需要维护的。
“哈,本公子就这么嚣张你能怎么样啊?”
吴幸州嘲讽一声,抬起右手示意随从过去压他。
灵成箫内心着实不甘,他剧烈的挣扎在这些使粗如家常便饭的下人手中,根本无任何作用。
“今天,本公子就再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尊重。”
吴幸州颇为满意地看着灵成箫被压得动弹不得,撸了撸袖子,走上前去,一个巴掌就要落下。
灵成箫知道今天亦是逃不过一阵毒打,眼神微垂,等到的却不是响亮的一声巴掌,而是对方的惨叫。
“啊——”
吴幸州扬起的手,被一颗小小但很是尖锐的石子打得通红,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手短暂的失去了知觉,下人对这样的情况也是始料未及,还是吴幸州盛怒地转头、怒吼。
“谁!给本公子出来!”
华淑好像毫无自觉地把玩着手中还剩的一颗石子,她并没有让下人跟过来,身后只有燕无俦、华晰和怀文柏三个人。
听到吴幸州的怒吼,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华淑,华晰和怀文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得到回应吴幸州更加愤怒,就连灵成箫都懒得理会了,直接带着人就想往转角走去。
“吴公子。”
最终还是燕无俦率先走了出来。
此时的吴幸州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到有人,而且还是这个让人非常不爽的家伙,暴脾气再次炸开。完全没有去思索,燕无俦为什么会来这里,他的身后,还有谁。
“呵!本公子还以为是哪路神仙呢,原来就你这小白脸?”
吴幸州向来看不起燕无俦以色侍人的模样,面对燕无俦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吴幸州双手交差在胸前,身子歪着的,吊儿郎当地看着燕无俦。
燕无俦自然不会理会吴幸州的作妖,径直走到灵成箫的身旁,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就要离去。
“唉唉,你干什么!”
吴幸州看到对方这样无视自己,自然是很不乐意,抬起手指这他们两个,“燕无俦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无视本公子,你们,还不给我拦住他们。”
“自然是朕给的。”
华淑并没有走出,靠在转角处的墙上,双手交叉,颇为随意地看着前方的湖泊。
吴幸州就算听不出华淑的声音,也从她的自称中确定了来人到底是谁,当下脸色即白,浑身不禁冒出了冷汗。
“陛······陛下。”
虽然他这般叫到,但还是心存侥幸地走到转角处,待看到那一抹身影后,吴幸州颤抖着身子跪了下去。
“陛下赎罪啊,臣下该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