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的指向了深夜。孙延抬头看了看钟。“呀,这么晚了,悠,你要么就别回去了,我家里还有客房,你在这里睡吧。
吴悠本该拒绝的,可内心不知怎的竟然升起一丝喜悦,那好吧,就遵从内心的旨意吧。
吴悠“那我穿什么睡啊?
孙延“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找一件睡衣。“
吴悠听了,只是道一句麻烦了,就进了浴室。
孙延的沐浴露是冷调的蝴蝶兰香味,吴悠此刻只想把它们统统换成甜腻的vanilla,好让孙延也能够甜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在一个女人身上闻到细腻的甜香。
吴悠把最后一点泡沫从身上冲掉,关了水。
孙延“洗好了吗?那我把睡衣给你。”
浴室门开了一个小缝,孙延单手把睡衣递进来。
吴悠穿好睡衣,在氤氲的水汽中开门出来。杏色的睡衣裏出吴悠窈窕的身段,两条笔直的,细长的腿在裙下,深陷的锁骨在裙上,都是那样曼妙的弧度。
孙延“悠,今晚你陪我睡吧。”
孙延不知怎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吴悠“好。“
吴悠也不知怎的就答应了。
鬼使神差的提出同睡要求的孙延和鬼使神差答应了的吴悠都不由而同的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是啊,一个心理医生和一个患者,两个刚见过几次面的人居然要同睡一张床,而且两个人都不是那种随随便便FORONENIGHT的人。这种诡异感可真不是一点点的。
平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像一块木头似地直僵僵望着天花板。
孙延“那,我关灯了。”
孙延一字一顿的像吐字机器。
吴悠“好,你关灯吧。”
来自吴悠的回应也同样奇怪。
啪,灯熄了,房间霎时陷入了暗夜的沉寂。
黑暗里好像有一股魔力,推着两个人一眼不见为净的借口互相靠近。
也不知是谁先向彼此那里靠近了一点,一阵惠帘声之后,两个人就在被子之下拥在了一起。更准确的说,是吴悠拥着孙延。
梦境里,一些从未有过的画面如潮湿的水雾,慢慢浮出来。孙延也说不好是梦,是延延的第二人格记忆,还是自己那片记忆空白里的碎片。
是一个白色的环境,周遭似有帷幔遮挡,铺天盖地的白色像一个茧,裹挟着孙延的视线。有一个女人,坐在摇椅里,面容是孙延从未见过的样子,可又不知是哪里见过似的,熟悉的亲切。她轻轻的招手,示意孙延过去。梦境里孙延就顺着她的指引,挡开重重帷幔,走到那女人身边。
那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把孙延抱坐在膝上,孙延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材退回了孩子的样貌。那个女人用双手紧紧的拥住她,那是一副坚实的臂弯,孙延在那一刻觉得一切的钢筋水泥似乎都能被那双臂膀挡去,那个女人一只手托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顶。
一片干净的白噪音里只有依稀而遥远的一个女人的吟唱,浅浅的,重复的唱着摇篮曲。那是孙延听过的最温柔的嗓音,孙延沉沦了,她不愿再醒来了,如果就这样一直呆在这样的梦境里,应该也是一种好选择。
时间飞快的在孙延的梦境和吴悠的沉睡中旋转。
睡得很好的吴悠在第二天一早按照生物钟准时醒来,身边的孙大总裁还在梦境之中泡着。吴悠有些惊诧于孙延的睡颜,冷面总裁居然笑得像个孩子似的。
吴悠轻轻伸手摸了一把孙延的脸。
哇!这个手感!简直就是剥了壳的水煮蛋!柔嫩细腻有光泽。
吴悠费了好大劲才忍住内心继续蹂躏孙延脸的冲动。她为孙延掖好了被角,把自己的胳膊艰难的从孙延脖颈下抽出来,起身洗漱。
孙延的梦境在吴悠抽出手后开始坍塌,一块一块的白幔剥落,落在地上腾起白色的烟尘,那个女人慢慢的一点点变透明,最后化成烟,消失在尘埃之间。
孙延眯着眼,伸手在迷蒙的烟尘里寻找那女人的身影。渐渐焦急起来,梦境中被桎梏了身体,只有手能无力的挥舞。
“我的宝贝女儿啊!”
那个女声只遥远的叹了这么一句,整个梦境就瞬间瓦解。
孙延在下一秒睁眼。眼前是吊灯和天花板。孙延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黏腻着。
站在花洒下,孙延仔仔细细的回想梦境的每一个细节,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她已经恋上了那个女人的怀抱。似乎是心理需求,又像是生理需求,像两者的混合,是心底里来自骨血的婴儿时期本能的眷恋。孟美岐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十分焦躁不安。
真是要命。
孙延捋了一把脸上的水,关上花洒。
餐桌前,吴悠订好了早餐,豆浆油条井井有条地摆在孙延红木的餐桌上,违和又不违和。
孙延知道治好心理疾病最重要的就是对心理医生毫无隐瞒。她坦承的告诉吴悠关于那个梦的一切。
吴悠“你觉得,那个女人是谁?”
吴悠的问题,孙延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孙延“她不像是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吴悠“而你对她明显有倾向感。”
孙延点头。
吴悠”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你妈妈?”
吴悠的声音放轻了。
孙延叹了口气。
孙延“可能吗?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吴悠“你有纸笔吗?”
孙延“有。”
吴悠念大学的时候做过恻写师,画人物画像自然是一画一个准。然而之前画的都是凶神恶煞的罪犯,这回画的却是个温柔女性。
吴悠"描述一下吧,梦境里她长什么样?”
孙延闭上眼回忆。
孙延“瓜子脸,细眉,圆眼,高鼻梁...
吴悠的画像逐渐完整,按照孙延的描述,那么这个女人很像她了,很有可能,就是她妈妈。
吴悠把画好的画像举到孙延眼前。
孙延“天呐,太像了!我得好好欣赏一番。”
孙延大叫起来。
吴悠“再欣赏你上班就要迟到了!”
吴悠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孙延“哟!坏了!我今早还有一个会呢。悠,我想我还是要进行药物治疗,你能开些药给我吗?寄到公司或是我家都行。
吴悠“好,那我回去开些药,下午寄给你。”
孙延陀螺似的刮进卧室,不多时又旋风式的刮出来,霸道总裁又回来了。一身利落的黑西装衬得孙延腰肢纤细。
孙延“我走了,要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吗?”
吴悠“不用,我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