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现在我一看到闷油瓶的血反应就很大，前几天他在整理鱼钩的时候不小心勾到了手，正好被我看到。我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去就一顿骂，“你丫不知道你伤口很难愈合啊？搞个鱼钩都能勾到！”闷油瓶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手还在冒血珠……相反以前在墓里希望闷油瓶再多挤一点宝血都给我们用才好。

在雷城的时候，我太想知道三叔在哪他到底要干嘛，以致于我忽略掉了与三叔无关的所有事，包括我自己的生命。那次我的身体被毒气侵蚀的严重，闷油瓶用他的血浇在我的身上。现在想想闷油瓶活这么久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狠吧？放血放到虚脱，几天才缓过来，就为了给我这种重症病人，还跑出去作死的人买单。每次看到闷油瓶躺在躺椅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想跪在他面前三拜九叩，感谢哑爸爸无数次的救命之恩。

“不是，天真？从雷城回来你脾气就异常暴躁，你连小哥都凶了？你也跟焦老板那样，听雷听疯了？”胖子趁小哥出门的时候偷偷跑来“念”我。

“你还记得我在雷城泡澡那事吗？”我问胖子

“泡澡？天真，你这就不厚道了！我在喊泉里拼了老命，你在那泡澡？”胖子急了急了急了急了。

我忍住不发作“我昏迷，小哥用他的血浇我身上那事。”

胖子恍然大悟“哦~那事啊。我听瞎子说了。怎么这跟你凶小哥有什么关系吗？那你更不应该凶他啊！你不得感谢小哥啊！”胖子思索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天真，胖爷我觉得小哥救你的次数，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还的清。干脆把你自个儿给他算了！"

我抬手就要往胖子头上拍，他"诶"一声，机灵一躲。我心想，我愿意给，这闷油瓶子还不一定愿意要。我要跟他一起就俩瓶子，他闷油瓶，我拖油瓶。

我收回手，正色道“雷城那次我醒来之后，看到他虚弱的靠在墙边，那时我满脑子都是三叔，也没多想。”我叹了口气“回来之后我经常梦到小哥倒在血泊里，我都是被吓醒的。"妈的，老子辛辛苦苦从长白山接回来的人，怎么能轻易死掉！

胖子摆了摆手，"你瞎操这心干嘛？人小哥活了这么久，还不是好好的……"

二叔说闷油瓶和黑瞎子折在喊泉里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或者说我没有亲眼看到就一定没死，这种想法只是我在极度绝望的时候给自己的一种安慰。所以我要去找他，在见到他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像那年在青铜门外等那扇门打开之后我做好了看到闷油瓶尸体的准备。

"胖子，等闷油瓶回来，我们得开个家庭讨论会！"我说完转身进了房间。胖子还楞在原地，过了大概两分钟，冲我喊到"什么狗屁家庭讨论会？跟小哥你整这些虚的干嘛？"

……

晚上，闷油瓶终于从外面回来，脚上全部都是泥，手里拎了一大捆草药。胖子看了看"天真，你欠小哥的债又多了一笔！"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我伸头看了一下，这些草药我只能认出几种，都是有利于肺部调养的中药。这些年我疯了一样折腾自己，我的肺已经快要罢工了，闷油瓶还懂这些？

小哥放下草药，也没看我和胖子一眼，直接去洗澡了。

我和胖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等小哥洗完澡。而闷油瓶和平常一样，洗完澡等着开饭。他坐下来后，用询问的眼神扫了一圈他旁边的俩傻子。

沉默……

终于，胖子开口了"那个，小哥，天真有话跟你说？"

卧槽！我以为胖子会来个优秀的开场白！

我咳了两声，装作很正经的样子

"小哥，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

"嗯"

"你遇到我和胖子之前，放过这么多血吗？"我道，胖子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有你胖爷我什么事？"

"没有"闷油瓶倒是很爽快

"那咱以后能不能不要放那么多血？"我缩了一下脖子，活像一个二百五。在小哥面前，不管我以前多牛逼，总能怂回来。

闷油瓶知道我在说雷城的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我不晃血你会屎。"闷油瓶含着一口菜，口齿不清。我想笑，但是我必须憋住。

"磨磨唧唧个屁啊？胖爷我做的菜都凉了，小哥，天真就是心疼你，以后有啥咱放血的时候掂量点，别把自己放干了，乖啊"

胖子说完，就开始大口吃饭。

我和小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各自吃饭。

……真是操了